想到這裡,林珩抬起頭看了南鬱城一眼。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原本正在跟旁邊人吩咐事情的南鬱城忽然轉過頭來。

那一瞬間的眼神,尖銳、深邃,像是洞悉了林珩的內心,一下子將他釘在了原地。

然而等他回過神再仔細去看,卻又發現南鬱城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在跟旁邊的人低聲叮囑,就好像剛才的那一幕都只是他的錯覺。

☆、chapter 9

“我們需要再去一次白琴的家。”林珩剛走過去,就聽到南鬱城在對旁邊的人吩咐:“我先帶人過去,這裡屍體運走,兩個小時之內讓法醫交出屍檢報告。”說完回過頭對林珩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跟上:“你跟我走。我總覺得之前在白琴家似乎遺漏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林珩點點頭沉默的跟著南鬱城上了車。二十分鐘後兩人抵達了白琴家樓下。

白琴所住的地方,是城郊的一幢筒子樓。

這樣的建築在大城市現在已經並不多見,擁擠的樓道和昏暗的光線讓林珩行走在其中的時候產生一種非常強烈的不適感。一想到白琴二十多年來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心中對她的同情不自覺地更深了一些。

白琴的家是在三樓,走道里並排著五戶人家。但大多數的住戶都已經搬走,房屋門窗緊鎖,屋內空空蕩蕩。除了白琴與他父親,這一層樓就剩下走廊盡頭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守著舊房子不願意離去。

白琴的家不大,統共只有六十平米不到。沒有衛生間,房間裡緊湊的擺著幾件傢俱,林珩掃了一眼就有些詫異的發現:這個屋子裡,竟然只有一張床。

林珩仔細看了一下週圍,房間雖然狹窄,但是倘若要另擺下另一張小床也勉強算有足夠的空間。但他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周圍還有其他類似於摺疊床的東西。難道,白琴是跟他父親睡在一起的?

白琴雖然是和父親住在一起,但她畢竟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和小孩子的時候總有些不同,倘若這麼大了還和父親睡在同一張床上,未免有些不合情理。想到這裡,林珩心裡浮上一種怪異的感覺。

單親家庭的孩子往往對父母的依賴會更深,倘若白琴與他父親關係融洽,同住一張床雖然有些尷尬,勉強也可以理解。但是……林珩記得蕭晴曾說過,白琴的父親是個名副其實的酒鬼,嗜賭,時常毆打白琴,白琴也常常因為無法忍受父親的暴力而偷偷溜出去幾天不回家。

這樣的父女關係,怎麼可能會睡到同一張床上?

“別想了。”南鬱城見他站在原地沉思,開口打斷他:“白琴和白允才兩人之間有過不正常的性關係。”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考慮怎麼措辭:“準確的說,白琴從十三歲開始就曾經多次遭遇白允才的強暴。”

林珩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南鬱城:“怎麼可能?!”

“喏。”南鬱城遞過來一本破舊的日記,翻開其中的某一頁:“她自己寫的。”

林珩一把奪過日記本,匆匆掃了幾眼,心頭大震。

白琴在日記裡面寫得非常隱晦,對於這種事情感到極度的羞恥和痛苦,但是由於內心實在缺少一個宣洩的途徑,儘管可能會被人看見,但她仍然選擇將事情記錄了下來。

林珩不知道年幼的白琴是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態去寫下這些內容,也不知道這個個瘦小的姑娘如何能夠默默的忍受這麼多年。

“先別急著可憐她。”南鬱城冷笑著斜睨了他手中的日記本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便繞到房間的另一邊去檢視。

林珩沒有領會他的意思,有些呆滯的拿著日記本倒退了兩步,跌坐在床上。

雖然已經二十來歲,大學也即將畢業,勉強算半個社會人士,但林珩的生活環境一直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