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四色棍也是費了心力,楊猛裁兵組軍建槍廠、固河修渠興商事的摺子,在廷寄中有,在邸報之中也有,這次的摺子。軍機們如以前一樣,令人做成了抄本。發給了有權力看的各位督撫重臣。

當然,官文、駱秉章、胡林翼三人抬花花轎子的摺子,也在其中,四色棍也想借著楊三哥此舉,為朝野上下的臣工立個典範。

意思明確,做官做成楊老三這樣的,皇帝也是賣命的維護,想要好學楊三吶!

皇帝所倡、楊三所做的事情,到了一眾朝臣、督撫們的眼中,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對於不知死活的楊老三,天下眾臣,只能喊一句:壯哉!楊三!

這麼不知死的,打著燈籠都難找吶!雖說楊三最後的摺子裡提到了拆城牆、設稅監、立法度,但這三樣,對於河防工程的作用都太小了。

拆城牆,怕是拆了天下所有的城牆,才能築造出,楊老三摺子之中所說的河防吧?

設稅監,這主意絕妙,但也就那麼回事兒了,如今江南凋敝,扒了老百姓的皮,也籌措不出修建河防的銀子吶!

至於立法度,純屬扯淡,新官上任三把火,你這法度對兩湖的官員們來說,怕是不當事兒的,嚴刑峻法多了去了,又有哪一個止住了貪腐之風?

法不責眾,朝廷都得睜一眼閉一眼,這麼做事兒,兩湖的官員,就能把楊老三生吞活剝了。

物料、錢糧、稅賦、官員,這四樣兒大事兒,楊老三一樣兒也解決不了,在這麼個戰亂的時候,耗資靡費去修河防,不是找死不打草稿是什麼,如今這年月,對於從容赴死之人,也只能喊一句壯哉了,剩下的全是笑話!

自己的摺子,朝廷允了,長江支流貫通工程,也進行了大半,簡單的夯土堤防、開挖運河,對大幾百萬人來說還真不是難事兒!

楊猛在兩湖和雲南的鐵廠,也出了大量開挖工具,大到運送河泥的鐵軌、蒸汽捲揚機,小到鍬鎬錘斧,一個月的時間,除了蒸汽機和鐵軌,略有空缺之外,其他的東西充足的很。

土藥也是一船船的運往施工的第一線,軍隊就不能在這些工程之中練兵了嗎?那是開玩笑的,土工活計,以後也是軍隊的必須要掌握的基礎技術,挖地道埋炸。藥,運河的開掘,總是伴隨著硝煙的味道,湖南境內的運河,幾乎全是這麼開鑿的。

用成噸成噸的土藥,將四五米厚的土層炸的極為鬆軟,大量的民夫一邊運送泥土,一邊夯制堤防,人多到一定程度了,這工程的進度,可不比全機械施工,慢多少。

人多的地方就有紛爭,錢多的地方就有黑手,駱秉章和胡林翼做的不錯,一些個身家豐厚的兩湖貪官,都按照楊猛的名單,派到了涉及河道工程財物的關鍵點上,每一天,河道工程都是流水般的花銀子,大量的現金銀,加上看著不怎麼嚴謹賬房。

對於貪慣了的人,有一種不可抗拒的莠惑,釣魚也好,設套也罷!這摺子來來回回的一個月之中,數百三四五品的府道官員,進了楊猛的套子之中,至於駱秉章、胡林翼發到河道工地的數千冗員,也基本是個全窩爛的鬼樣子。

對此楊猛前十幾天也不說話,支流工程差不多有了出了輪廓的時候,楊猛讓官文、駱秉章、胡林翼三人,先是上了工程進度的摺子,他回頭就弄了一份涉及到數千人,牽扯三四品官員近百,五六品數百,不入流官員近千,其他官府眾人數千的名單。

處置措施簡單,給朝廷的選擇,只有兩個,一是抄家滅門,二是抄家闔家充勞役,河道弊案,來的太快,涉及的金銀太多,楊猛也在摺子說到了河道工程缺錢的事兒。

朝廷的選擇不多,要麼撥一千萬兩的雪花銀,換這些人的安然無事,要麼就把這些人交給他楊老三處置,不然河道工程就要全線停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