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可以掛滿五天,現在倒好,她滿腦子打轉的,全是關於方家的詛咒——與其說是方家的,不如說是方不絕的。

本來不怕,娶你之後開始會怕了。

這句話,一直打擾著她。她很努力想弄懂他的語意,以及他說話時,眸子裡微微一黯的眼神。

她真的太好奇了,那勞什子詛咒究竟是真是假?方不絕真的只能活到三十嗎?

心口,被什麼紮了一下,銀貅試圖忽視它。

今天,她又從海棠院溜出來。

不為閒著無趣;不為想回貔貅窩去恢復獸形,自在睡場覺;不為哪裡傳來甜香四溢的迷人寶氣,為的是弄清楚困擾自己好些天的問題。

她必須找人問問,理清縈繞心間的迷惑。

勾陳,一隻事事都懂,縱橫仙界人間,看遍稀奇古怪世間事,雖有神獸之名,行徑卻毫無神獸之實,素行不良到被四靈除名,空缺由玄武補上,專司桃花和不完美缺憾姻緣的妖豔狐神。

公的,卻美得連她都嫉妒。每回見他,都不得不懷疑起他的性別。

勾陳很美,一頭黑紅色長髮及膝,猶若仙女採星光及月暈所紡織出來的輕軟絲綢。他很高,也很纖瘦,不是方不絕那類的魁梧粗獷,他多了好幾分細緻無瑕。最美的並非他的外貌,而是他的眼,媚媚的,隨時含帶笑意,微微彎眯;覷人時,墨紅瞳仁很是專注,右眼下的紅痣,恰恰好長在那兒,增添男人不該有的嬌嫵。

她找上了他。

“小銀,你野到哪裡去了?哥哥以為你不見了,好擔心你。”勾陳對雌件生物總是異常溫柔,見是她來,立刻熱絡迎上,挽著她,並坐在鋪滿貂毛的溫玉椅上,又是遞果乾又是送糖水,想起她不吃那些,還貢獻他手腕上一條玉煉給她甜甜嘴。他輕撫她恢復銀亮的長髮,像摸只小兔兒一般。

她與他當然不是親兄妹,她是貔貅,他是狐神,彼此爹孃再怎麼厲害,也生不出異種。他卻總愛哥哥長、哥哥短地自稱,而且不是用一般口吻說出“哥哥”兩字,反倒故意微揚起尾音,聽來像是略略輕笑之聲。

銀貅很喜歡勾陳的見識淵博,他知道許許多多她連想都沒想過的事兒,所以當她吃飽睡足無事可做的空閒時,她會來找勾陳聽故事,要他說說新奇好玩的妙聞來滿足她,不過今天她沒有聽故事的閒情逸致。

“勾陳勾陳,我有事要問你!”

“明明是我先問你的吶。”怎麼不答反拋來這麼一句呢?

“你問的不重要!我的比較重要!”

“小惡霸。”貔貅都是這種極度自我的生物,他習慣了,銀貅不是“病情”最嚴重的一隻。勾陳縱容地微笑道:“問吧,何事?”

“你有沒有聽過某種詛咒,能害人九代子子孫孫都只能活到三十歲,而且好像也會家運衰敗?”銀貅沒心情吃他送上的玉煉,拋到一旁,連瞧都不瞧。她此時哪可能有食慾?早上才被方不絕餵食兩大碗菜粥哩。

“世上詛咒有成千上萬種,沒有固定模式。你說的那類,不無可能。”勾陳薄唇鑲起豔笑,以雄性而言,太過妖媚的美眸,輕輕彎眯。如此簡單之舉,流溢位風華絕代的嫵媚,不是陰柔那種,而是一隻雄性動物求偶之時所會呈現出來的美。

“所以是真的可能有那種詛咒的存在……可以破嗎?”銀貅皺起濃銀細眉。

“詛咒這玩意兒,端看下咒之人的法力或怨念。像你方才提及的那種,八成是極恨或極怒之中立下的血咒,要人九代不得善終。嘖嘖嘖,如果硬要破咒,恐怕要付出不少代價……”他稍稍停頓,凝望她。下一瞬間,撩起她的銀細長髮,湊到挺直鼻前去嗅,嗅她一身寶氣,以及淡淡沾染上的人味。“小銀,應該不會有誰膽敢向貔貅下咒吧?若事不關己,許多事最好別插手去管,我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