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怡居,往暖風院走的路上,沈暖玉對高凜西說:“倒是妾身沒想到,今日出去應該給各房買些吃食回來的。”吃人家嘴短,沒買東西堵住高家老太太的嘴。

高凜西想到劉大強的話,又想小女人和他出門,也是一切從簡,吃飯只點夠吃的,買胭脂只買適量的,唯一花高價錢的,就是買給各院的新年禮和為他做的那幾身衣裳。

晚上洗漱完,沈暖玉坐在梳妝檯上試她新賣回來的化妝品,她瞧著今天買回來的胭脂,比上次跟大馮氏在朱雀街名牌店的還要好一些。便回頭,很是得意的笑著和走過來的高凜西說:“這胭脂買的合適,又便宜又好,我很喜歡。”

高凜西喜歡看她卸下釵環首飾,柔柔的挽著青絲的樣子,將人抱在懷裡說:“挑挑選選的,做我高涵的娘子,連胭脂水粉倒還供不起了?”

“妾身在侯爺身旁,自然是衣食無憂的。”

沈暖玉看著他笑說:“沒研習過十段錦法時,自然不關心這些事。瞭解之後,看到那些計數,百姓種田靠天吃飯,哪一年沒有受災的地方,道是‘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的辛苦,道是‘家田輸稅盡,拾此充飢腸’的無奈,妾身身為內宅女子,弱柳綿薄之力,倒不能做什麼,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自己節儉一些,也不往侯爺,父親,叔父,朝中能人志士等等,力排眾議推行十段錦法的浩瀚之行。”

高凜西輕輕的環抱著她,看著他眼睛喚:“玉兒……”

沈暖玉瞧著他眼眸裡的灼華,靠在他肩頭不再說話。

她一直認為性和愛是不同的。性是出於生理,是本能,有原始性和征服性。愛是出於心裡,是發乎情,止乎禮,一個人要真把另一個人放心裡,必要的便是尊重。

而高寒冷對她停留在第一個階段,沈暖玉在心裡面想。她沒想著攻略古代士大夫,太困難。感情上的事強求不了,別人愛你,固然錦上添花,但自己愛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也不知道二叔到鄞州任上,怎麼樣了?”原主的二叔書過幾封信來,但只述日常,不述政事,沈暖玉知道高寒冷會知道他在鄞州的政事,各地每個月都會往京中傳回官方邸報。

高凜西願意和她透漏一些:“沈大人主要負責教化宣傳,具體推行起來,還要推到明年春天。”

沈暖玉想到華永惟正是鄞州人士,十段錦法的書,是他負責刊印的,自然熟悉於心,如果她要是華永惟,有足夠的資金,便會響應朝廷號召,拓展銀號業務,憑藉東風,一舉成為鄞州首富。

只可惜她現在是連一千兩銀子也湊不出來的人,而且是懷著孩子,難以脫身的深宅婦人。

“妾身想派人給二叔送一些茶葉和補品。”沈段愷為人正直廉潔,自然不捨得在自己身上花錢,“還有為二嬸孃準備的衣裳,二嬸孃和妾身身形相仿,府中每季度做的衣裳太多了,許多妾身連穿都還沒穿過呢。”

見高凜西沒說話,沈暖玉補充說:“知道侯爺做事有原則,自然不能用驛郵。可是妾身身旁沒有可用的人,郝媽媽的男人,才收地租子回來,年紀又大了。侯爺幫妾身指派個人吧,路費錢從妾身的月銀中扣。”

高凜西說:“你總是和我這樣生疏,沒見過別人家娘子是怎樣和夫君撒嬌的?”

沈暖玉笑著和他眨眨眼睛:“妾身只接觸侯爺自己,自然沒見過別人家夫君和娘子是如何相處的,莫非侯爺見過?”

高凜西笑說:“貧嘴。”

女人逛街的時候沒有累的,回來就累了。這會見他心情好,轉過身,商量著說:“侯爺幫按按腰吧。”

高凜西問:“按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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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從安怡居出來,馮氏和高妙等人都想看沈暖玉寫春聯,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