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一僵,雙唇張了下,竟然也有失語的時候。

他果然是在敷衍我。

我冷哼一聲,不再理他,轉身往前方而去。我記得前面不遠有一間小旅館,就是我出來得匆忙,褲兜裡只有錢包和手機,沒帶身份證不知讓不讓我入住。

他跟在我身邊,同我步伐交錯地走,很長一段時間都聽不到他的聲音,只有一深一淺的呼吸。

我俯視自己拉長在前方的影子,“你走吧,我會找個地方住下。”

“你覺得,你的倔強對我有用?”

我一時說不出話。的確沒用。他要跟著,我趕不走。他要闖進我的世界,要顛覆我的世界,把我平靜的生活攪弄得渾濁不堪,我從來無力抵抗。

主動權向來在他手裡,我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反抗久了,我除了再不想做無謂掙扎外,沒有別的選擇方式。

“聽話,害你的人說不定還潛伏在四周。”

他這麼一說,我也不管是不是危言聳聽,下意識地四處張望著,似乎在某個黑漆漆的角落裡,正藏著可怕魔鬼。

他見我這樣害怕,高大的身子靠了過來,伸手摟住我的腰,“別怕,有我。”

這次我沒有拒絕,除了生死,其它都是小事。我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自動忽略了對他的牴觸。

月光皎潔,在他臉上打上層淡淡的光圈,將他的側臉打磨地光潔無瑕。有種別樣的魅力。

他摟住我的肩膀往保時捷而去,我還來不及從方才的驚魂中出來,這會兒走幾步腿都是軟的。

好端端的竟出車禍了,而且我根本沒看見怎麼一回事。他說是衝我而來,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開車將我送往一間離鎮較遠的酒店。雖說不及大城市那樣豪華先進,但對於這種偏僻小鎮來說,算是不錯的了。最起碼環境幽雅,乾淨整潔。

酒店只有三層,他陪同我走樓梯。

一進門,我忙著趕他,“好了,我到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不知他住哪兒,但人是要趕走的。

“這是我的房間。”

“那我到樓下另外開一間。”我轉身要出去。

“你開不到。”他淡然道,“口渴了,給我倒杯水。”他坐在沙發上,一隻腿搭起,慵懶舒適的狀態就像呆在自己家一樣。

我咬咬牙,偏不信他的手能伸這麼長,這裡的流水鎮,離佛城有好幾百公里,除非這間酒店是他開的,不然人家不可能聽他的,放著生意不做。

只是我手才搭上門把,他涼涼的聲音又想起,“說不定害你的人就在樓下等你。”

我的手頓住了。

☆、90 悲傷久了真的會死人

我簡直要瘋了,到底是誰這麼恨我,非要置我於死地?我又氣又怒,連手指都忍不住要顫抖起來。

我權衡再三,終於一咬牙做出決定,管他什麼鬼,現在我懷著寶寶,死了就一屍兩命多不值得,什麼鬼自尊,什麼取捨,什麼矯情,都他媽的見鬼去吧。

重要的是,我馬上就當媽媽了;我馬上要高考圓我的大學夢了;那個人,給了我那麼痛苦快樂的那個人,此刻正在我面前,他會保護我……

管他在一起做什麼呢?只要我還有命在,其它的還算得了什麼呢?

我忽然釋然,手飛快地縮了回來。

我諂媚地朝他笑了笑,“那我給你倒水。”

餘光卻瞟到他的左臂,自肩袖處到袖口被鮮血浸溼,已經看不出是原來是什麼顏色的衣料,紅得刺目。

我擔憂地望著風淡雲輕的他,“真的沒事嗎?醫院離這裡不遠,我可以陪你去。”

他的眼睛盯著不知何時開啟的電視節目,只是示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