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劉愈是來平叛,不如說劉愈是來秋後算賬的。

劉愈出發不到三天,南方已經有不下五個勢力宣佈會支援朝廷“平叛”,他們表示會派出援兵幫朝廷剿滅“異族”,而按照他們上奏的語氣,已經把那夥“不明來歷的山匪”歸為“異族”武裝。而之後他們更是在奏本上明確寫著,那是一夥異族無疑。

言之鑿鑿,可他們都在迴避一個問題。那就是南方少數民族的武裝如何會穿過他們在五嶺所設下的重重關卡來到的北方,如果只有十個八個的闖入者就算了,這夥“來歷不明的山匪”不在千人之下。大概是後來他們也覺得這麼推劉愈肯定不買賬,於是後來他們就乾脆把“疏於防備”的罪名推到其他勢力的頭上。

總之是來之前,南方各勢力的武裝都在盡力撇清自己跟“叛軍”的關係,都在極力擁護劉愈的平叛大軍南下。

但在劉愈心裡,不管這群人怎麼說,他是鐵了心準備將他們一網成擒。不管到底是誰的罪過,通通拿下那就不會有錯,到時候南方平穩。也就沒什麼叛亂不叛亂的事。在之後,再考慮一下收編少數民族的事。這就需要恩威並濟,以施恩為主軍事行動並行,達到化解民族宿怨的目的。

在江北,劉愈隨的是天子鑾駕,一路上好似遊山玩水一樣走的並不快,在南方各勢力的人想到可能是劉愈要南下,也沒提起足夠的重視。但在劉愈過了長江之後,行軍速度之快超出了南方各勢力之人的預料,不過四天時間,劉愈距離禹州城已經不到二百里,可說是劉愈隨時都能殺到五嶺中任何一處。

但在四天的急行軍之後,劉愈卻暫時進入了一天的休整期,這一天內行進不過才四五十里,主要因再往南的一段路山路居多,平緩的官路為少,而劉愈中軍軍中輜重不在少數,同時劉愈也是在防止遭受到“不明來歷山匪”的攻擊。

南方各勢力的人都在想劉愈會從五嶺的哪個方向下手,而劉愈卻沒考慮這個問題,劉愈此行的第一目的地是禹州城,他要先把霍病從坑裡撈出來,雖然那是個茅坑,他過去了可能也出不來,但他還是有自信能做個“茅坑上的釣客”。

過了四月,江南的雨水也多了起來,尤其是臨近五嶺,雨水下起來便有連綿不絕的模樣。劉愈並未急著讓先頭部隊往援禹州,而是一步一個腳印,用大面積壓上的策略,每過一處,必須保證地方上沒有叛軍也沒有不明身份的武裝,索性是五萬大軍南下,救一個區區的禹州城不在話下。

劉愈把女眷全都留在建康城內,但卻沒有留下自己所信任的高階武將來鎮守建康城,建康城的戍衛,現在完全由徐軒築來負責,有徐軒築鎮守著自己的大後方,劉愈也感覺到安心。而徐軒築所能調動的,是建康城周圍大約一萬多的守軍,以及女軍中數千兵馬。

整個南下的軍隊中,只有一個女人,也是劉愈特地徵調過來“勞軍”的軍醫曲寧。劉愈說過會帶她找柳麗娘,現在不過是兌現承諾。

而此時的曲寧,經過幾日來的急行軍之後,身體已經明顯支撐不住,她雖然外表剛強,但不過是個小女人,為了一口氣以及對夢中情郎的想念才撐著跟劉愈南下,這幾天以來她已經嚐盡了旅途中的辛苦。

緩慢行軍半日後,中午時分,劉愈在禹州城北大約一百七十里的山野裡紮營,因為雨下的越來越大,劉愈準備駐紮一日後第二日再行出發,在山野間,劉愈怕被偷襲,先是佈置好了一片大約二十里長的防線,以及一條縱深百里的偵查線,才回到主營地,而此時的曲寧正拖著疲憊的身軀,戴著斗笠在營帳前獨自生火造飯。

因為曲寧是軍中唯一的女性,其他的男兵不敢靠近她,她做什麼事都只能自己去做。當然這一路上有很多不便,比如說出恭。而這幾天來她更是連洗澡的機會都沒有,被這場雨一淋,她也是得了一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