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窗卻看著縫,劉愈立在門口看著裡面,此時的廖明升正一臉聲色俱厲地親自用皮鞭抽打著他的前上司東寧府太守凌徽,凌徽此時只著一身白色單衣,被用過刑後,人跪在地上半身趴在一張過膝高的長木凳上,披頭散髮狼狽不堪,而他的女兒凌秀兒則是被綁在一邊的刑架上。

“啪,啪……”

廖明升氣急敗壞的模樣,每一鞭子抽下去,都似乎能捲起凌徽後背上的血肉,一邊打他一邊呼喝著:“讓你不說,讓你不說,敢得罪王爺,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凌秀兒此時只知道哭,在火盆通紅的火光映照下,她的面龐顯得楚楚可憐,她的哭喊並未激起廖明升的憐憫,廖明升對凌徽本來就充滿恨意,此時更要踩著凌徽上位,他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廖明升抽了十幾鞭子,人累的氣喘吁吁,手上也停下來休息一番。被打了十幾鞭子的凌徽此時依舊不屈,惡狠狠道:“你個鼠輩,為賊人所用,早晚死無葬身之地。”

“找死!”廖明升聽到這話,怒從心起,橫起鞭子便抽在凌徽的脖子上,被這巨大力道的一鞭抽打,就算是凌徽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直接趴在木凳上暈死過去。

“拿水來,把他澆醒!”廖明升喝道。

一邊侍衛提醒道:“廖爺,您再這麼抽打,怕是這人熬不住……”

“用你管……”廖明升喝了一句,馬上身子一縮要跪地行禮,此時劉愈已經推開門走進審訊室。

“王爺,您怎麼來了。”廖明升跪在地上心中有幾分膽怯。

劉愈冷冷道:“不過來看看,還真不知道明升你平日裡是如何精於刑獄之事的。還記得本王怎麼提醒你?”

廖明升自然知道劉愈說的是“提醒”是哪句。

“王爺說,不允許卑職……屈打成招,栽贓誣陷。”

劉愈指了指仍舊昏迷的凌徽,道:“這就是你不屈打成招的結果?”

廖明升口中叫著“卑職糊塗”,劉愈道:“本王在此你便如此妄為,本王還豈敢把事情交託於你?”

廖明升心中一慌,趕緊求饒道:“王爺,再給卑職一次機會,卑職定當不辜負王爺所望。卑職將犯人的女兒押來,就是想以她換得犯人的招供,可這犯人實在嘴硬,連他女兒的生死都不在乎。卑職也是一時糊塗,才忘了王爺的警言。”

劉愈沒說話,轉而看了看雙手和雙腳都被捆在刑架上的凌秀兒,一天前還色厲內荏跟劉愈討要風箏的大家千金小姐,如今已經失去了氣質和風度,哭起來的模樣跟普通的小家碧玉無任何區別。

剛毅能幹的女人各有特色,柔弱的女人卻是一般無二。

“殿下,家父不過是一時糊塗才被奸人所利用,小女子願意做牛做馬,只求殿下放過家父……”

劉愈冷笑一聲道:“秀兒姑娘此話有差,恐怕是奸人一時糊塗受了你父親的利用。今日本王心慈手軟,那也許下一個在這裡挨鞭子的,哼哼,就是本王了。”

凌秀兒哭訴道:“那請陛下給小女子一點時間,小女子勸說一下父親,讓父親將功贖罪……”

劉愈一時沉默,往審訊室唯一的一張桌子上一坐,拿起鐵鉗夾了一塊木炭進火盆,像是在思索凌秀兒所說之事的可行性,但一邊的廖明升卻知道,劉愈壓根就不相信凌秀兒會說動他父親“棄暗投明”。

廖明升湊過身子道:“王爺,既然這丫頭都肯為您當牛做馬,不如……”

劉愈轉目瞪了廖明升一眼,廖明升馬上住口不言。劉愈放下鐵鉗道:“這些飽讀詩書的儒者,一個個最注重氣節,先將部分的證供記在他名下,先令他跟同犯之間反目,之後做起事來也就方便多了。”

廖明升臉上稍微一喜,他大概聽明白了劉愈的意思,劉愈是要“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