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出面力保定國侯不受責罰,而這次劉愈卻選擇了避而不朝,在風頭上時根本是誰都不見,這讓家裡的弟兄和姨娘很惱火,還說劉愈忘恩負義云云。實際上若是沒有劉愈在,以劉兆的罪名至少也要定個抄家滅族。

“呦!十二賢弟,您怎麼有工夫回府裡看看?您的病好些了?”二哥劉亭最是恨劉愈的不作為,聽說劉愈回來,第一個出來找茬。

劉愈對自家人的冷言冷語也習慣了,家裡但凡有點地位的,都是以定國侯馬首是瞻,定國侯對劉愈態度冷淡,他們之前也就沒給過劉愈好臉色。就好像劉亭,當初從潼關外逃命回來,沒回家也要到劉愈府上哭訴,現在知道自己肯定官位不保,也就對劉愈失去了敷衍的耐心。

劉愈沒想跟劉亭爭吵,淡然問道:“父親現在何處?”

“父親大人不想見你,早點回吧!”劉亭冷聲說道。

這時劉愈的大哥劉賀從正廳出來,擺擺手將劉亭趕走,對劉愈道:“十二弟,父親在內堂等你。”

劉愈既然決定回來,就準備跟父親把話挑明,家裡人和朝中的人並不知道劉兆要夥同六皇子蘇堅造反的事,但不代表劉愈不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劉愈這次選擇沉默,很大程度上是對自身處境的考慮,一旦顯得他維護家裡人而罔顧朝廷法紀,那他也沒有威信能治好軍。

當然劉愈也絕對不會坐視家族的完全垮塌,只要有他在,只要是袁博朗和閔少頃兩方商議對定國侯的處罰方案,那總有一方會保定國侯,劉愈沒親自出面卻在暗自為家族出力。

定國侯的頭髮已經全白,連同鬍鬚和眉毛,腰桿筆挺地坐在內堂的凳子上,手扶著桌子,整個人雖然看起來還算有氣勢,但明顯能感覺出人老滄桑青春不再。見到劉愈進門,定國侯微微一抬眼,道一聲:“坐!”

劉愈與劉兆坐下商議事情,這是以往不曾有的,定國侯半生戎馬,為人極為武斷,不管是在軍中還是家中,他都要做一個絕對的權威,說一不二。

無論是再高傲再鶴立雞群的雄雞,總有要退位的一天。

劉愈坐下來,父子二人這麼對坐著,卻好像沒有話說。沉默了半晌,劉兆才有意無意問了一句:“你是來,給為父送行的?”

“是!”劉愈點頭。

“唉!”劉兆嘆口氣,將手上一份契約一樣的東西扔到劉愈面前的桌子上,道,“這是定國侯府的房契和地契,來不及賣了,交給你,想怎麼處置都行,有你在,也總算為我們劉家在大順朝廷中留下一點種子。”

劉愈正以為劉兆轉性,總算對他高看一眼了,拿起房契和地契正感動著,劉兆續道:“以後你的那些侄子考功名,入軍籍,你要多照顧一些!”

劉愈登時覺得很受打擊,弄了半天把家裡的房契和地契給他,只是有事相求。這些房契和地契最多算是利益交換。

既然劉兆失勢,而劉愈作為劉家在京城中的希望,以後劉氏子孫的事情,他還不能不管。劉愈點點頭答應。

劉兆從沒對家人說過軟話,這次說完,見劉愈爽快答應,他也就沒那麼多負擔,嘆息著說道:“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先皇臨終居然將皇位傳給那個沒用的九皇子。更想不到的是,他欽點的輔政大臣,竟然是你。為父總以為,是先皇臨老了糊塗,做了一件蠢事,現在看來先皇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換做其他的皇子,沒一個是淮王的對手。偏偏當今皇上,和老夫的兒子做到了!”

劉愈再琢磨一下這話,好像是在讚揚他,再看劉兆臉上得意之色,那就是讚揚無疑。

“還是父親平日裡教導有方!”在這時,劉愈也就不吝嗇恭維了一句。

“教導?”劉兆臉上一笑,“為父何時教導過你?”

劉愈登時語塞,以前劉兆見了他,連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