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錢回全家被查抄,楚王府也未能倖免。這是八月初九晚上的事。

新皇登基,除了登基當日有點小波折,長安城大致還算太平。就連隨同晉王謀反的,新皇大抵也只是懲戒了匪首,錢家也是新皇下旨查抄的第一個家族。而這一夜的風波,令很多本來就對新皇持懷疑態度的大臣更加憂慮不安。

懷柔和強硬,是新皇控制全域性不可少的手段,這次查抄錢家,起到的威懾作用會更大一些。

第二天是商貿司籌建的首次溝通會,為了能讓商人們對朝廷放心,劉愈也是花了工夫,這次籌建商貿司和賣官,不但是為了解決朝廷的財政危機,更是要籌措新軍的軍餉。新皇登基,淮王已在蠢蠢欲動,看起來淮王謀國也不打算跟蘇彥這個侄子比誰更長命。

溝通會的舉行地點是由隋妤定下的,是一間茶樓,也是隋家的產業,就在隋府隔著街道的對門。

作為商賈,隋家無疑是很成功的,四五代經商,到隋妤祖父這一代已成為長安城的幾大富戶之一,本來隋乂和隋妤的父親沒本事,已讓人覺得隋家要破敗。但隋妤一介女兒家卻繼承祖父撐起了門楣。隋乂更是平步青雲位列朝班。隋家現已成為長安城商賈的旗幟,很多商賈大戶都以隋家馬首是瞻。

隋家家大業大,但門庭還是很小,不及官員府第的氣派寬敞。而隋家的本家人也並不住在長安城內,而是在長安城外的縣城定居,那裡也有隋家大量的田地。對於商賈來說,長安城畢竟不能給他們踏實的歸屬感,他們更願意迴歸本籍。至少那裡官員的嘴臉不會像長安城的官那般貪婪和醜惡。

茶樓內,一些大商賈的掌櫃和東家早早就已在等候。跟官員洽談,他們不敢怠慢,劉愈刻意早了半個時辰到,卻沒想到商賈們已經到齊。為了不讓商賈們心生芥蒂,劉愈特地讓隨同的官員乘馬車而不乘轎子,現在馬車應該還在半路上。

“劉將軍,您來了。”隋妤作為東主,本來在樓上招待那些商賈,聽聞劉愈前來便迎下樓。手上拿著一張紙,上面記錄著商賈們的意見反饋。她想提前讓劉愈知道這些商賈的立場。

“嗯。他們來的可真早。”

劉愈沒有急著上樓,而是聽了隋妤的敘說。其實那些大商賈最擔心的還是朝廷能給商貿司的許可權,還有固定稅率的問題,這都關係到他們切實的利益。

“我跟皇上請過旨,聖旨在這。”劉愈從懷裡將昨日討來的聖旨拿出來,也沒拘禮,直接遞給隋妤,隋妤一驚並不敢接,劉愈笑道,“沒什麼,昱王,你也見過,只要我們是誠心實意為他辦事,這些禮節方面可以不必太拘泥。”

隋妤這才戰戰兢兢接過聖旨,開啟後看了看,臉上有了喜色。

她之前雖然聽劉愈說的很好,但也怕朝廷未必能給商貿司太大的許可權,但看聖旨上所說,商貿司不但有絕對的獨立自主,且可每月參與一次朝議,在釐定稅率和商品特許經營權的方面也可先定而後奏,但同時規定必須在典章和制度範圍之下。

“先定而後奏?”隋妤帶著驚喜,合上聖旨抬頭望著劉愈,“如此大的許可權,真是不敢想。”

讓商人自己來定稅率,說起來也有些大膽和冒險,不過劉愈並不太擔心。本來商人的稅賦無定限,各層的盤剝令商人苦不堪言,賺的錢有多半進入了各級官員的口袋,現在只是給商人們畫一張很大的餅,至於餅怎麼分,還是“典章和制度”來決定,自主權在一定程度上只是個很美麗的幌子。

“還要隋小姐你多多勞心了。”

這時官員們乘坐的馬車也到了門口,當官員們從馬車上下來,看到召開會議的只是個地處偏僻的小茶樓,臉上都有鄙夷之色,但見到劉愈已經在門內立著,他們有意見只能壓在肚子裡。這次隨劉愈來的官,在工部和戶部中也不算顯貴,只是些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