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劉愈下跪,直接將聖旨交過來,說是讓劉愈自己看。

“公公,如此似乎不太合規矩。”劉愈道。

“沒事的,沒事的。”吳公公道,“其實皇上的意思很簡單,現在定國侯動向不明,皇上想讓劉將軍前去規勸,勸定國侯早些懸崖勒馬。”

劉愈開啟聖旨看了一下,果真如吳公公所說,聖旨是下令讓他去定國侯軍營相勸的。

本來這道聖旨也沒什麼特別,父親犯錯,讓兒子去勸理所應當。可現在劉愈是什麼身份,三軍統帥,掌握著大順朝廷的軍權,現在居然要讓他親自去,豈不是要削奪他的軍權?

劉愈去勸無非兩個結果,一個是定國侯同意向新皇效忠,雙方皆大歡喜。這時候新皇肯定會順水推舟,將此事揭過,但劉兆和劉愈父子肯定也會不得重用。若是定國侯不聽,這種情況就有些難辦,要麼劉愈跟劉兆交惡,那劉愈很可能被劉兆殺了祭旗,這種可能性極高,而就算劉愈懂得變通,到頭來他也會站在朝廷的對立立場上,朝廷也會少了劉愈這麼一個手握軍權的大患。

出主意寫下這道聖旨的人何其陰毒,擺明了是要將他劉愈推向死路。

“吳公公,這份聖旨真的出自皇上的本意?”

“不是的,不是的。”吳公公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這聖旨中的門道,之前說什麼“皇上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不想讓劉愈往旁處想,可劉愈也並非不通人情的莽漢,怎會不查?

“這是一些朝中官員,向皇上進言,逼得皇上下的聖旨。”吳公公臉色為難道,“皇上他……也不想讓劉將軍前去犯險。”

劉愈知道不能在吳公公面前發抱怨,這樣會顯得他有不臣之心。他所想的也很簡單,先答應下來儘量敷衍住,等劉賀的訊息來了再說。

劉愈領了聖旨出來,覺得有些不忿,這些文官真是惟恐天下不亂。難道他劉愈被劉兆殺了,朝廷軍有了火器,就真的是邊軍的對手?

邊軍長期跟突厥人交戰,戰鬥經驗是淮軍的幾十倍以上,這些兵,每一個都能派上用場,而本身也很難被挫敗計程車氣打散。就算劉愈沒死,投靠了劉兆,父子齊心,這天下說不定就是劉氏的天下了。劉愈甚至還自嘲的想想,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不會是劉兆當皇帝,然後立劉賀為太子,另立他為秦王?

讓劉愈去,就會從一潭渾水變成無解的局。

以袁博朗為首的文官顯然只是想暫時拋開劉愈這個心腹大患,在一些事情的考慮上,也有些想當然。以為沒了劉愈,皇權就會鞏固,定國侯的禍患會很快平定,天下將繁盛昌隆……這些全是沒有經過實踐的空談。

從接聖旨的六臺衙門回到李遮兒住處,一路上劉愈都有些鬱悶。本來他接了聖旨應該第一時間去履行,但他顯然沒做這方面的考慮。現在他離開長安城,等於是陷自己於一條不歸路。

回到李遮兒處,瞿書在裡面跟李遮兒聊家常,作為車馬幫的大當家,瞿書他是小院裡唯一的常客。作為瞿竹的妹妹,她對劉愈還是保有最起碼的尊重,對劉愈吩咐她照顧李遮兒,做的也是盡心盡力。

“劉將軍回來,怎的也不跟小妹提前打聲招呼。小妹也好一盡地主之誼。”瞿書笑著迎出來,熱情的好像是主人,倒讓劉愈有些不太習慣。

這裡畢竟曾是瞿書的住處,她是也算東主,要請客也說得過去。劉愈只是不太習慣江湖兒女灑脫的氣質,倒顯得他有些小家子氣。

進門坐定,李遮兒去端茶倒水,一顯女主人的風範,客套一番,瞿書道:“自從哥哥與劉將軍出征在外,已有些日子沒收到他的訊息,不知他現下可安好?”

將士在外,尤其是兵將,不能隨便寫家信,自古如此。而瞿竹作為御林軍的統領,在徐州之戰中被困達兩個月之久,中間的經歷也算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