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河岸,隔著幾條巷子都能聽到。這些在戰場上的硬漢子,也吃不消軍棍,有幾個捱到四五十下已經暈過去。

畫舫上的女子都立在船頭觀看,要說她們不情願,也並非如此。

當日她們從河上救人是出於好心,誰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從天上掉下來這麼多人,而她們中大多數又只是貧苦人家出身或是有慘淡的過往,士兵們也是流離在外有今天沒明天的打仗,鄉音不同卻有共同語言,士兵不通風情卻實誠守禮,很得**女們的好感。現在突然間跑出來個找事的痛打這些跟她們同病相憐的可憐人,**女們憤慨不已,但被劉愈抬頭一瞪,這些女子又都紛紛嚇得躲回船艙之中。

劉愈也不想直接一頓亂棍將這些有功計程車兵打死,擺手制止了侍衛們的舉動,走上前,低頭看著之前被最先拿下那士兵,一看覺得眼熟,應該是霍病八路軍的。

“知道為何打你?”

這士兵挨棍子最多,有六七十下,整個人也快癱了,哭求道:“司令老爺,您聽俺說呀,俺沒做對不起司令老爺您的事,就是過來報恩,俺們都是這麼商量的。”

“誰答應的?”

“霍軍長。”

劉愈轉頭看著霍病,霍病沒想到突然事情連累到他身上,大驚道:“我離開好幾天,今天才回來,你知道的!”

劉愈再看地上計程車兵,怒道:“現在霍軍長也在,可要好好說說,他是何時答應你們出來尋花問柳的?”

一旁的吳悠不屑道:“說什麼尋花問柳,說來找窯姐風流快活不是更清楚明白?”

劉愈是軍人,最怕被人詬病軍人的行為不檢,現在聽到吳悠說話,氣憤之餘,也想起來今天來有正事要做,這一折騰,就怕要找的人跑了。

那士兵叫苦道:“霍軍長,您老被司令捆著的時候可是說了,要是俺們肯將您放下來歇歇,您就答應讓俺們去報恩,俺們可是照著您的意思做的呀!您老可要為俺們說句話!”

劉愈一聲冷笑,沒想到還有這典故。

霍病當日在柱子上綁著吹冷風,夜涼時想下來暖和暖和,自然是士兵們說什麼他答應什麼,事後未必會記在心上。而當時的報恩,說的也是不清不楚,才導致這些士兵這些天來輪流過來報恩,將整個軍隊的風氣弄的烏煙瘴氣。

霍病一聽急了,緊忙道:“我……”

“別解釋了,先將這些人押回去,關幾天號子反省反省!霍大軍長,本將軍回頭再跟你算今天的賬!”

劉愈說著,走到吳悠身邊,問道:“具體在哪?”

吳悠指著河岸上一直很安靜的一艘單層的畫舫,本來還在河心上,現在已經到了江邊,就好像有意恭迎。

“上!”劉愈一聲令下,一群士兵衝上船去,搜過一番後回來說道:“沒人!”

“沒人?”

劉愈心說這跑的還真快,能在眼皮子底下說跑就跑了?劉愈直接登上畫舫,奇怪的是,他這一上來,船上反而有人了。

是一個身著素服的老婦人,像是一個道姑,安靜的背身而立。

說氣度,也沒多少氣度,身上的道服甚而有些破舊,不像是富足道觀出來的,要說仙風道骨也欠奉。只是乍“飄”出來像個幽靈,仔細看看,是有腳的,背後也沒長尾巴。

劉愈頭稍湊近點吳悠問道:“是她沒錯吧?”

吳悠喘了口粗氣沒說話,這時那老道姑轉過身來,雙手合在腰前,手上只是捏著一個信封。

劉愈再詳細觀察了一下,此人臉上也沒中老年婦女的皺紋,看起來還算嫻靜美麗,只是年紀有些大了,至少年過五十,引不起少壯衝動的那種。淡淡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開口道:“劉公子遠道而來,老身已恭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