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門口那邊喧鬧起來,原來是包下畫舫的正主前來,跟守在畫舫外的米家的隨從產生了爭執。

米汝成和劉愈夫婦走出來,下面爭吵的似乎很兇,而來者也非好相與之輩,帶著兩三個隨從近乎被淹沒在米家的隨從人堆中,還是很囂張地叫囂。

“幾位貴客,同是出來尋消遣,和氣生財。”

女子見畫舫外出了亂子,若是被人追究她不好交待,只好出來勸解。等來人在僕從提著的燈籠下透出模樣,劉愈下意識想到一個人,王虎,初見王虎王大少時,他那一副囂張的模樣跟面前這人極為相像。仗著家裡有權有勢,腰板硬。

“方公子,請進。”女子對來人招呼道。

劉愈記得之前女子說過方員外云云,心說難不成這方公子跟那方員外是一家的?可惜他初來貴地,對地方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好在朝廷在江淮地區早就佈置了密探,劉愈心說詳細調查之後,就不會這般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清楚。

劉愈見米汝成心有不甘,笑著拉他一把道:“走吧,換一家,喝酒消遣。”

“這姓方的我早就有所耳聞,不過同是商賈,只是仗著平日裡給那些達官顯貴送禮送的多,才給他們家的張房長孫混了個城防營的守備,這口氣怎都咽不下去!”

方家是地方大戶,財力頗豐,淮王在經營淮地時第一條戰略就是拉攏地方大戶,以大戶的人脈和錢財建立他的王國,開錢莊招募軍隊,淮王有治國之才,治理淮地也井井有條。地方上很多大戶便是在那時崛起的,而這方家只算是一家“暴發戶”,只在近幾年風頭很勁,捐的錢糧多,朝廷也就給他們家一個城防營守備的空缺,被方家家主也就是畫舫中女子口中的“方員外”方洛交給了長孫方廷翰。

今日方家一年一度的祭祖宴會,方洛還是如以往的張揚,花費幾千兩銀子鋪張宴請,而先前的來人便是方洛的小孫子方廷鈺,算是紈絝公子,說到底也只是商賈家的子孫,社會上地位一般。

如果是一般管家子弟,米汝成還是很忌憚的,畢竟商賈和官員之間涇渭分明。但商賈之家出來的紈絝公子,他就一點忌憚之心都沒有,因為米家的生意很大,建康城的官員又很照顧,也就滋生了米汝成的傲慢之心。

“走,一起進去,小弟就不信那姓方的敢趕客!”

米汝成一方面在劉愈面前不想落面子,一方面又對那連姓名都不知的畫舫女子心生好感,覺得這樣的女子被方家的紈絝公子糟蹋是件鬧心的事。於是他的倔脾氣就上來,非要拉著劉愈夫婦再進畫舫,不給方廷鈺面子。

“三位貴客……你們……”

那女子北來已經奉好茶,準備彈琴助興,沒想到之前已經準備離去的三個客人又返回。這次不但他們三個主家進來,而且帶了隨從,手上都拿著棍棒,像是有意尋釁。

米汝成大大咧咧在客椅上坐下,揚聲道:“在下也想見識一下小姐的琴藝,不如這茶水的資費,由在下全出如何?”

方廷鈺本來打算趁著家裡人在舉行宴會,來偷會欽慕已久的妙人,因而不想張揚只帶了兩名貼身小廝,都是矮小不經揍的那種。氣場上弱了,方廷鈺聞言一拍桌子像是要發怒,但見到這麼多人還是隱忍了下來,語氣不善道:“這位仁兄,你可知在下是誰?”

“我管你是誰!”米汝成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這些,可是夠包下這畫舫的?”

方廷鈺冷笑道:“看來仁兄並非建康城人,想必不知道在下與建康周都尉司馬的關係,今日在下也同樣邀請了周都尉司馬一同前來,若是仁兄有意,在下倒是可以為你們引介一下!”

米汝成沒想到方廷鈺竟然認得建康都尉司馬周迎,這周迎是淮王信任的謀臣,年輕有為是地方門閥大戶周家的世子,而且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