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兒,竟然慫恿天子離朝,就不怕為天下人所唾罵?”

袁博朗出言不遜,劉愈也不以為忤,淡然道:“皇上坐擁四海,天下乃是皇上的天下,走到哪裡百姓也都是天子的百姓。天子巡視自己的百姓,天下人為何要唾罵於區區本將?”

袁博朗語塞,劉愈一旦搬出大道理,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他也沒辦法應答。而一旁的蘇碧,顯然也不太同意讓蘇彥離朝的做法,少有的站在袁博朗一邊,問道:“劉將軍,你到底要作何,不妨明說!何必這般遮遮掩掩,在滿殿大臣面前做戲?”

蘇碧已懷有三個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珍惜皇家的血親。她雖然與劉愈暫時結成了盟友,但她也不能容忍劉愈將新皇,她的弟弟推出去送死。

劉愈沒答話,坐在龍椅上的蘇彥卻道:“皇姐不必說了,去潼關之事是由朕決定的,與劉統領無關。這次朕去的時間也不長,而且有劉統領在旁守衛,朕也放心。”

蘇碧登時白了這個弟弟一眼。他還是太信任這個狡詐的劉文嚴了。

以她所知劉愈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個簡單的人,平日裡一隻溫馴的綿羊,轉眼間就在人眼前變成猛虎,還越來越兇,以前她也覺得能吃定劉愈,現在看來倒被人家一步步給吃了。要是皇帝還對劉愈這般盲從,一定會為劉愈所趁,造成區區一臣子功高蓋主的局面。

“皇上,要不您再思慮一下?或者,等皇上冷靜下來再作商議?”蘇碧見皇帝態度堅決。也只好婉轉地規勸。

蘇彥抬手阻止了蘇碧以及其他大臣繼續勸說,道:“諸位不必再勸。這是朕的主意,不容更改。另外,朕還決定點二人隨朕同赴潼關,在旁也有人照應。”

蘇碧見勸解不得,只好問道:“不知皇上欽點伴駕二人是何人?”

蘇彥指了指袁博朗:“一個是袁右相。另一個……”蘇彥的手指向正立在蘇碧旁邊昏昏欲睡的柴錦,“便是柴駙馬。”

“啊?”

柴錦四下看了看,以為自己聽漏了什麼,在確定皇帝要找他伴駕,臉上倒沒有驚駭,反而有點小竊喜。這可是多麼榮耀的事情,平日裡被旁人輕視,沒想到皇帝在這等關鍵時候還想著他,讓他伴在側。

“臣領……”

柴錦正要接旨,卻被蘇碧拉了一把。蘇碧神色凝重道:“袁相國有勇有謀,伴駕而出無可厚非,但臣妾的駙馬……資質實在愚鈍,再者臣妾已有身孕在身,還需要駙馬在旁照料,請皇上另選他人。”

柴錦犯了狐疑,平日裡自己的娘子最恨人說他愚鈍,現在娘子自己卻也在說。皇上找人伴駕,不找旁人偏找他,這在他看來是很榮幸的事情,也是對他能力的肯定,他搞不清楚蘇碧為何要這樣做。

“皇姐不必說了。”蘇彥言之懇切道,“皇姐有孕在身,朕也本該將駙馬留給你,但這畢竟是涉及家國安危之大事,在此事上,沒有比柴駙馬更適合的人選。此事就這麼定了,朕決定天明之後便趕赴潼關。”

皇帝不但要急著趕去潼關,還要第二天就出發。這讓很多人感覺到惶恐不安,最擔心的當然是蘇碧。

柴錦到底是不是“大智若愚”眾說紛紜,在她看來柴錦也的確沒上馬平天下,下馬治國安邦的能力。朝議之後都是關於天子和右相離朝之後朝廷上下的安排,城防由李糜全權負責,而長安城的治安由隋乂統管,至於朝政暫時由左相接任。

眾臣想,反正天子去趟潼關也要不了多少時候,很快就會回來,也就沒太當回事。

只有一件事很蹊蹺,皇帝下旨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提拔為戶部尚書。就是原本的商貿司經理衙門少卿韓升,一個很多人都不認識的老頭。現在他等於是同時掌管了朝廷銀錢的兩大衙門,而原本的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