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說客,不斷遊說他獻城而降。他也知道,其實他的部下只是貪生怕死而已。

淮王圍困徐州的兵力,從最初的三萬到最後的八萬,淮軍的北路軍已經全部堆在了徐州城下。淮軍的攻城也不拘於成規,今天從北門攻,明天就從南門攻,也許晚上是從東門攻,第二天黎明西門也開始攻。再狠起來,四面城牆一起攻。

這是閔少頃聞所未聞的攻城方式,簡直是最瘋狂的攻城,本來這樣的攻城損耗也是很重的。但淮軍有意降低了攻城的節奏。到第九日開始。攻城已經連續停滯了兩日,好像朝廷的援軍也靠近了。

但之後得到的訊息卻令閔少頃有些無奈,朝廷沒有派出援軍,只是讓徐州周圍的城市派出“聯防軍”前來援救,而朝廷也設立了一個個的“聯防區域”,互幫互助。

“這簡直是胡鬧!”

在得到朝廷訊息後,徐州刺史馬峰直接將朝廷的指令甩到案臺上。這不但是馬峰的想法,包括與會的其他徐州守將個官吏。都有這想法。

馬峰道:“淮軍圍城久攻不下,明擺著這是要圍城打援,此時朝廷居然派周圍郡城的援兵來援,這不是送羊入虎口?朝廷有這麼一群酒囊飯袋,焉是淮王對手?”

雖然馬峰說的是事實,私下裡很多人也這樣說,但現在大庭廣眾說出來畢竟不合適。

閔少頃擺手制止了馬峰繼續再說下去,道:“馬刺史不必再多言。”

雖然閔少頃表面上沒表露什麼,但心裡還是很失望的,在他看來。朝廷即便不出大軍往援,也要拿出一些切實的手段。例如圍魏救趙,切斷淮軍糧草之類。光這麼援救,顯然不能起到成效。反而會讓淮軍的氣勢起來。

徐州的地理形勢無需多言,在江北,這是一座重鎮,甚至曾經的定王還將此處設定為國都,後來定王的都城才從徐州遷往會州。

“徐州危矣。”閔少頃閉上眼,在心中感嘆了一句。

圍城戰第十一天黎明,城外還是一片詳和,城內的糧草雖然還算充足,但緊隨著戰事的推進,傷病員的增多,城牆也出現很多斑駁的痕跡,投石車造成的缺口短時間內很難修復,而城牆受損嚴重的地方也將會是淮軍重點進攻的方向。

閔少頃到城牆上巡防,往城牆下看了看,雖然遠處護城河之外的淮軍一片寧靜,但隨時都會發起新一輪的攻擊。

“閔太守,降了吧。”馬峰隨同著閔少頃,再勸一句。

閔少頃沉默良久,突然問道:“仲寧,你是會州人吧?”

馬峰一愣,也不明白閔少頃的用意,如實道:“下官祖籍的確是會州潭縣人,從父輩已遷徙到徐州,不過偶爾,下官還是會去潭縣看看,那裡也有很多馬姓的同族之人。”

閔少頃嘆道:“仲寧賢弟與其他的同僚不同,他們或是貪生怕死不敢與淮軍一戰,又或是為淮軍所收買,心裡都已認定了這場戰事的輸贏,為兄只是不明白,仲寧賢弟乃是忠良之後,怎也會這般容易屈服?”

馬家也算是會州一代的大家族,這樣的家族在當地有名望,子孫也眾多,而馬峰從父輩開始在徐州為官,是徐州的世襲官吏之一。馬峰向來對朝廷的政令無不遵從,從來也未表現出對朝廷的牴觸,而此次他的態度,令閔少頃感覺意外。

“雖是忠臣,但也要忠於有道明君。”

馬峰對朝廷態度的轉變主要是因馬峰曾與新皇蘇彥有過一面之緣,曾在蘇彥去淮北納糧時,馬峰作為地方巡糧特使曾想去拜會,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個昏聵無比的昱王。而楚王,卻是一個勤勉克己的皇子,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先皇會將皇位傳給昱王而非楚王,這是令他對朝廷心生芥蒂的地方。

當馬峰將自己的理由說出,閔少頃嘆一句:“新皇畢竟是嫡子。”

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