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

“幫忙?”劉愈不禁苦笑,“即便真的有心,哪來的兵器?”

“我們不用兵器。”民夫中走上來一個二十多歲乾瘦的小夥子,一對眼珠子亂轉,平日裡不見得有多正經,但此時卻像個血性的漢子,“那群狗日的突厥人,早就向撥他們的皮了,我們村裡這幾年往邊關的,沒幾個人能回來。這次他們敢殺到我們眼皮底下,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對,對……”身後的民夫高舉著鐵鍁鐵杵隨聲附和。

“你叫什麼名字?”劉愈問道。

“我?姓何名毛蛋,村裡人都叫我蛋子!”

民夫中發出鬨笑聲,名字“越俗越長命”,鄉下人也早已習以為常,不過還是會拿彼此的名來開玩笑。

劉愈轉而看著眾民夫,高聲喊道:“現在,凡家中獨子,尚未娶妻生子者,年老體弱者,婦孺者,怕死的,一律要隨李縣尉回城,凡留下的人,都要聽何毛蛋的指揮。若是陣前再逃,違抗軍令,延誤戰機者,一律按軍法處斬。”

這一千多民夫,雖然沒什麼戰鬥力,但打掃個戰場清理個落網之魚還綽綽有餘。

…………

三月八日中午。隨著振聾發聵的鐵騎踏步聲,突厥騎兵終於靠近了葵水。

而近乎是與此同時,北方可見女兒軍的紅色軍旗,也往南方葵水靠近過來。

突厥鐵騎過潼關而不攻,與十幾萬追兵玩貓捉老鼠十幾日,終於被第一隻貓追上。地點,恰恰就在葵水之畔。

劉愈與李糜和蘇彥在鄉勇的荊棘林中,此處憑高而望,豔陽照野,可將周圍方圓十里內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女兒軍和突厥鐵騎並沒有在相交的第一時間展開攻勢,相反,突厥鐵騎在南岸,女兒軍在北岸,雙方相隔大約五里開始安營紮寨。突厥鐵騎紮寨的營地距離葵水道的埋伏點不到五里。

一切都在眼皮底下。

突厥鐵騎的數量在三萬人許間,卻分兩營,其中一營有大約兩萬人,雖然軍風嚴謹,但明顯不及令一營的人條條有序。這支突厥騎兵並非只有突厥鐵狼衛,雖然鐵狼衛兇悍,但畢竟選拔嚴苛,加上是突厥的“御林軍”,人數稀少。而另兩萬人雖然不及鐵狼衛的戰力,那也是突厥侵邊軍中選拔出來的翹楚,戰力不可忽視。

女兒軍也是清一色的騎兵,人數與突厥鐵騎相當,但戰力卻遠遠不及。一方是女子中的翹楚,另一方是男兒中的力士,本身在體格上力量上便有很大差距,雖然陣法可以完善,但天生的身體本錢卻無法彌補。

突厥營地、女兒軍營地、埋伏點,三者呈三角形狀,相隔都在五里左右。

突厥騎兵雖然暫時駐紮,但卻可隨時起營進攻,劉愈相信他們不想在穿過太行山之後還留下女兒軍這隻尾隨貓,突厥騎兵在穿過葵水之前必然與女兒軍有一戰。女兒軍凶多吉少。

本來互為犄角,埋伏在山前的一千多人還可牽制突厥騎兵的一部分戰力,但劉愈明知今日誌不在此,一旦暴露目標,不但幫不上女兒軍,還很可能陪女兒軍一起全軍覆沒。

大戰一觸即發。

第二十三章 爆發的羔羊

隆隆的號角聲漫天響起,彷彿從四面八方貫穿到戰場內外每一個人耳中,渲染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激盪。突厥騎兵沒有給女兒軍更多喘息的機會,日剛西斜,突厥的鐵狼衛便拔寨而起,快速穿過葵水,不需要任何休整,向河北岸的女兒軍陣型發起衝鋒。

輕騎兵與輕騎兵的對話,不需要太多前奏,馬匹,武器,還有衝鋒與防禦前排所架起的盾牌。雙方騎兵數相當,無非是尖矛與固盾的比拼,女兒軍防禦陣型嚴整到超過任何一次演練或是實戰,但這一次面臨的是前所未遇強悍的敵人,此戰彼此不會留下任何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