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巨大藍色的光圈,閃耀著在空中凝駐了很久。隨即,第二道藍色的焰火也升空而上。

如果沒有河北岸的殺戮做襯,這該是多麼美麗的風景。只有淡紅色的水流在提醒著每一個人,這並非是一道風景那麼簡單。

大約只有幾秒鐘的停留。突厥鐵狼衛計程車兵也不自覺抬頭望了一眼,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無數帶著紅色火光的箭便好像是奪命的符咒,燃燒著落在了他們身上,落在了他們腳下的草叢中。

“噗!”

沖天的火光拔地騰空而起,緊隨著那微乎其微的火焰燃燒聲便被隆隆不絕的爆炸聲所掩蓋。正志得意滿的突厥鐵狼衛,怎麼也想不到獵人竟然轉瞬變成了獵物,洋溢著勝利喜悅的他們甚至連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去便凝固成恐怖的遺容。

相隔兩處大約四五里距離的戰場,同時陷入短暫的停頓。而停頓之後,那些廝殺了一下午計程車兵同時意識到,大順朝的軍隊在此處設定了埋伏。

女兒軍瞬間軍心大振。

“兄弟們,為了我們浴血而戰的姐妹,射!”

也不知道誰嗓門大喊了一聲,這次射出來的不僅僅只有火箭,爆竹、石頭、鐵鍬、竹竿,總之是一切趁手能扔的東西,有的甚至只是抓了一把樹葉便扔了出去,但畢竟相隔百步之遙,樹葉只是洋洋灑灑的在不遠處散開紛落。

先行進谷的幾千名鐵狼衛士兵被火焰所籠罩,但畢竟他們受過極度嚴苛環境的考驗,生死一線,但凡還能動的都往幾十步開外的葵水河撲了去,直到跑的快的將身上的火熄滅了,也只是看到連綿不斷的火箭,連個埋伏的人影都還沒瞧見。而此時的馬匹大多都已經受了驚,馬匹亂竄,身上沒著火的也跌落下馬,不得已也要往葵水河裡鑽。

到處都是濃煙伴著肉烤焦的味道,人間的地獄,也只有葵河的一片水是天堂,但這一段的水流驟然變急,很多不明水深計程車兵還以為是上游的平緩,跳進水裡再也沒露出頭來。

在戰場的另一端,僅剩下幾千兵馬的女兒軍,卻將萬餘突厥騎兵殺的節節敗退,女兒軍重整了聲勢,正在向山腳下的埋伏圈靠攏過來。

普通的突厥騎兵,已經被女兒軍所壓制,但畢竟他們中還有突厥的王牌之師鐵狼衛,雖然折損了不少人馬,有幾千尚未進埋伏圈的鐵狼衛已經結成陣型,往女兒軍衝來的方向反攻過去。

一道紅色的身影,身後是高高的“徐”字帥旗。女兒軍最後的骨血,在徐軒築的率領下殺奔而來。她們原本是想與山上的伏兵來個夾擊,但徐軒築卻不知道,山上那僅有的一點騎兵根本完不成一次像樣的衝擊,到她們逼近過來,仍然沒有露面。

紅色的身影在一眾女兒軍中很扎眼,突厥鐵狼衛尋到了目標,直接往帥旗那邊殺過去。只是一輪衝擊,女兒軍重新變成落敗方,而帥旗和紅色的身影身周的一小片被這一輪衝鋒錯開了與大部隊的連線,徐軒築和一眾侍衛陷入重圍,徐軒築抽出佩劍將左右的突厥騎兵砍翻,坐騎卻被身後的鐵狼衛士兵一記冷箭射中,馬匹吃痛前踢高高躍起,徐軒築一個不穩落馬,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此時劉愈就在徐軒築身後一片小懸崖上面,相隔二十幾米,劉愈當即便要順著繩索下去救人,身後的李糜拉了一把道:“你瘋了?現在還不是衝鋒的時候。”

“這裡交給你了!”劉愈喝了一聲,抓起旁邊鄉勇手上的刀夾在腋下,人也順著繩索下去,旁邊幾個鄉勇見到帶頭的都下去了,跟著順下去幾個,後面再想動手的已經被李糜攔住。

勝負對於劉愈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他不能容忍眼睜睜目睹記掛在心的人慘死。

徐軒築整個人七葷八暈的,明明記得身後是一片懸崖峭壁,驟然從天而降了幾個不怕死的,往突厥騎兵那邊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