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也命太子,向漢王行了三跪九叩首大禮。”

“是啊!”傅承善說不出什麼滋味,似一下老了十歲,背都有些駝了,為了應對大劫,蔡朝尚未失德,就強拆成百家諸侯。

人不可能沒有私心,故自己也受了西靈侯,福威自享,但人之共心,就是公心,這公心就是大義。

這天下,還是大蔡的天下!

因此雖有天命,許多人對漢王還是耿耿於懷,這時聽聞漢王不遠千里來到帝都,以臣子之禮拜見,心裡滋味非常複雜。

傅承善立刻就問:“訊息可曾傳出,官紳又有什麼反應?”

這人是負責情報這方面,立刻答:“侯爺,微臣獲得訊息後,立刻查實,聽聞訊息傳出,父老數萬人,皆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士人一反腥風,都贊漢王已承天命,還是天仙,對皇上行三跪九叩大禮,可謂優渥有加,其禮節隆渥,踰於常情,是千古盛德之舉!”

“就連峽西六州也是如此?”傅承善臉色一怔,似乎不信,隨即平和,問著。

“漢王態度之恭敬,禮數之尊崇,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譽足超軼百代,連峽西六州都是這樣。”

傅承善臉色一白,蔡朝養士三百年,未曾失德,望龍氣漸薄,哀臣涕淚稠,這種心境,蔡臣蔡人都有。

只是漢王這一禮,太子一還,性質發生了轉變。

蔡民會發現,他們堅持的大義,似乎不復存在了,因不僅僅是天命壓迫,更在它已經自己完成了更新。

傅承善心裡難受,他想起了當年和葉青的同窗,那時蔡朝鼎盛,龍氣雲集,又想起了之後種種變革,更想起了自己創業艱難和困難,腳步一踉蹌,不由垂下淚來。

巖門郡·郡守府

多年來,俞帆都沒有移位,裝修並不奢侈,但精緻一路見文窗循廊,直達書房,門上裱著“讀書室”三個字,就聽裡面俞帆聲音:“是戚先生麼?你還鬧什麼虛禮,直接進來說話罷!”

戚良壓住心中悸動,進去呈上:“是。”

俞帆掃一眼,很久沒見過他又顯出這天塌了的表情,緩緩開啟文。

戚良暗自注意主公的神色,見他一怔,隨之又平和,專注看著,片刻就淡淡一笑:“漢王以臣子之禮,向皇上行了三跪九叩首大禮,而皇上也命太子,向漢王行了三跪九叩首大禮。”

“厲害,不過漢王是什麼人,我早就知道。”俞帆淡淡的說著,這時,一陣沉悶的雷聲傳來,一道明閃,將書房內外照得一片白,震得書房簌簌,驚得戚良渾身都是一顫!

“唔!”俞帆也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穹,雷聲車輪碾過石橋一樣,霾煙水氣籠罩了一切,隔幾步就看不清楚,有這一瞬間,俞帆想起了家鄉,又憶起叔父俞平之,甚至想起了當年自己謀士寇先生。

去國懷鄉,人事都非,不覺垂下淚來,眼前一片模糊,不過聽得外面啪的聲,見雨中,幾個家丁在內院忙碌,又醒了過來,自嘲一笑,指點的文說:“漢王行禮,這是上聯,你看這下聯,同樣厲害。”

“漢王修復艦群,每修一艦,就飛上帝都,巡查一週。”

“又舉行大閱兵,用意深遠,一是對皇帝行大禮,一又是大閱兵,士民觀者以數十萬計,皆踴躍歡呼,漢王,真讓人不得不讚。”

“茲五德終始,蔡乘大運以有天下,今天數轉移,四時遞禪,非蔡獨是,天地之定數也。”

“漢王過去,稱公侯而不叩帝,今天仙,承天命,而拜帝,取天命傳承,自蔡到漢,自然而然。”

“現在,百州之地,億萬鹹民,誰能不服?”俞帆說到這裡,眸子一亮,又漸漸暗了下去:“我這一生,能少時與之爭鋒,反是我的榮幸了。”

說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