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吾好奇問道,“老夫倒要請教殿下,有何法可逼人讀書?”

“減租!”

我憤懣的說道,“誰家孩子來讀書,我便在原有租子上減兩成,比如說這家原需交租米百斤,孩子入學讀書則可少繳米二十斤。怎麼樣,只憑這一條,他們會不會把娃子送來?”

李卓吾欣然點頭,“如此,則知行學堂必當大興!”

周總管問我,“殿下這法子是這在北塘施行,還是名下的莊子都如此做法?”

“一概如此!”

周總管又問道,“女娃也是如此?”

我躊躇片刻,問道,“你們以為呢,若招收女弟子是否合適?”

小卓欲言又止,周總管同孫元化幾乎同時搖頭。

便李卓吾也嘆息一聲,“此舉不可,老夫昔年講學,便只有三五名賤籍歌姬來聽,便被那些假道學所詬病,如今殿下要招錄大批良家幼女,勢必會遭人非議。且不說別的,只女娃的長輩也會別有想法。”

我咬咬牙,“那女娃就自願,但女弟子還是要的,便每年買二十個!調教自家奴婢,總不會有人再飛短流長了吧!”

若是旁人買女婢,李卓吾定是要破口大罵的,但我買,這老頭非但不罵反而大加讚賞。來了我府這麼長時間,他是明白我的意圖的。所以即便知行學堂大多由他來主理,但學堂卻從未向府中的女婢關上大門,想去聽課也就去聽了。

照現在這個趨勢下去,我的王府不久就會甩掉文盲的帽子,做到人人識字了。

李卓吾很是欣慰的看著我,“如此,甚好!”

學堂搬家這個事就這般敲定了,過了年就搬,府中原有的教室會繼續保留,不過卻另作圖書館,誰愛看誰就去看。

現在就只有那個弘學館令我無所適從,扔了怪可惜的,留著可也沒什麼大用途。

老利瑪自打做了官,同我的交集越發的少了,好在他答應我的事還在堅持做著,不然我早有意將弘學館關門歇業,另作他用。

可惡的徐光啟徐老頭在老家至今未回,等他回來要好好分說分說,這翻譯的進度著實令人蛋疼。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有人要對我使壞,朱老大的不正常發揮就是例子。

所以我需要儘快將身邊的不確定因素儘快消弭。就比如李卓吾,知行學堂,弘學館,若有心人挑毛病,總有理由去詬病。

十一月末。

曹化淳終於終於帶來了一手資料。我終於可以確定,那日在客氏身後站著的,原來就是魏忠賢!

李進忠,本名魏進忠,北直隸肅寧人,鄉里混混,貪吃好賭,流連娼妓,因名聲不佳,自宮後改姓李,假造籍冊由孫暹引薦入宮。最令我驚詫的,這廝在老家竟然還有老孃,老婆,女兒。只不過老孃老婆早已改嫁,女兒則被他賣給了一戶楊姓人家做童養媳。

話說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他老孃已死,前妻同女兒卻還活著。

就這麼一個東西,自己老孃女兒都無所謂,他能幹出什麼好事來呢。

曹化淳還打探到,這廝同鄭貴妃的身邊人崔文升交情甚篤,經常在一起吃酒玩樂。

那麼我是不是有理由推測。

是崔文升在使壞,李進忠向太子進的讒言?

我就當它是吧,真相是永遠調查不出來的,只懷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