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笑容平白多了幾分猙獰。

然而,如此喜慶的日子裡,這位久經廝殺的老將還是在一片汪洋中嗅到了那麼一絲若有似無的殺氣。

這位將目光投射向了前方,然而前方是一些熟悉的面孔。

人群裡,不分大小長幼的怪物們爭先恐後的獻上了自己的賀禮,而那巨人依舊維持著臉上的笑。他有些懷疑,剛剛那一下是不是自己出了錯,判斷失誤導致的。

而就在他收起目光轉移到身前時,一隻領著血淋淋胳膊的手伸了過來。

巨人有些疑惑,他看見那雙手顏色慘白,似乎天生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然而這手心以及虎口的位置卻是烏黑甚至佈滿老繭。

這是拘魂鬼差才會有的標誌,這幫子傢伙平日裡就是腰上揹著,手裡提著那一串又一串的厚實鐵鏈。

因此,在地府下就會有面板極白而手心手腕卻被日積月累的勾魂鎖鏈浸染的漆黑異常。

看到那隻手後,巨人反應了會兒,幾乎就在他明白這一切時,那隻手已經墜地。而與此同時,先前拿著那隻手的主人將額頭上的黃紙一揭轉而蓋在了他的臉上。

“五雷!”一聲輕描淡寫的話語從福生口中吐出。

繼而,在所有與會者的驚駭目光中,一道粗如巨木般的銀白閃電憑空出現。

那小山似的巨人瞬間被雷霆吞沒怕,而後擁擠的人群中,一個被施加了禁言術的陰差跌跌撞撞,他抱著空落落的右臂,嘴巴不停的張合似乎在大聲喊著什麼。

本該是悄悄潛入,但在看見那人腰上繫著的紫色娟帶後,福生改變了主意。

他一隻手輕輕握著那隨風飄蕩的娟帶,一隻手將那雷霆中慘嚎的巨人撈出,隨手丟在了一旁。

抖了抖手腕上的煙塵,福生眼眸瞬間變得透亮,那些純白似乎成了實體,純淨的白色流淌在他的眉眼處,此刻他彷彿是黑夜裡的太陽。

同時亮起的還有四道氣息大小並不完全一致的,他們有的在武侯祠裡,有的在離此不遠的屋外。但無一例外,這些人中沒一位是躋身真人境的。

福生粗略掃了一眼,環繞在他身邊的白色流轉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圓環,而站在這些圓環正中間的張福生則低聲問道“我不是來殺人的,別攔我!”

隨著他出口,那些聚攏起來的圓環像是受到了指令的野犬,彼此相互收縮後以更為迅猛的速度飛了出去。

而就在他做出這一舉動之後,還真有個不怕死的站了出來,那廝面色鐵青,他手持一把開山斧,雙眸如火炬,渾身上下一股子的血腥煞氣,儼然便是位久經沙場的老將了。

但聽見其大吼道“來者何人可知擅闖的是誰家地盤?”

隨即,以他為中心,大小不一的幾道光同時匯聚在了他身上。

那鬼將一瞬之間,氣勢節節攀升竟爬過了那天塹之坎,儼然一副與對方平起平坐的態勢。

“難怪”福生點了下頭,之後,以福生為圓心,方圓百步之內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停滯。

時間流轉

站在原地的福生輕輕頷首,隨即邁步跨過了對方已經倒下的屍體。

短短一瞬,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唯有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便是,真人以下,皆為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