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重複又重複的悲慘命運並沒有降臨。

外表固然冷淡可對方的內心滿是善意,自己不僅沒有受到攻擊反而飽餐了一頓,說實話它已經很久沒吃過那麼安穩的一餐了。

對方叫柏木,有著一個看上去很忠誠很穩重的搭檔。

吉利蛋吃完東西,猜測自己什麼時候會被派出去對戰,以及柏木的善意還有多久會被自己耗盡。

奇異的是,柏木選擇了和它聊天。

儘管多數時候都有雞同鴨講的嫌疑,雙方互相聽不懂,但吉利蛋不可避免地越來越放鬆。

聊天原來是這麼美好的麼?

吉利蛋回憶了一下那個小女孩兒,發現自己根本沒跟她說過幾句話,多數時間都在被不停擺弄,就像娃娃一樣。

這麼說來,它還是第一次跟別人聊那麼久。

而當柏木提到只需要它治癒可可多拉的時候,吉利蛋同樣是不敢置信的。

真的治癒就可以了嗎?

它迫切地希望有人告訴它這是真實的,對可可多拉和超音波幼蟲的治癒行為也給了它一定的信心。

或許。

真的不需要攻擊任何人,單單治癒對方就可以了。

它就這麼在柏木身邊生活了下去。

而漸漸的,它發現無論自己多少次對未來、對眼前的一切表示怯弱、迷茫,都總會有那麼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在它背後推一下,給予它信心,告訴它應該怎麼做。

那是柏木的手。

有那麼一瞬。

它感覺主動攻擊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因為柏木很善良很靠譜,因為柏木絕不像以前的那些人。

只是讓它現在就上場的話,吉利蛋還有點不敢。

其實應該上。

自從它知道柏木有個很重要的比賽,這樣的想法無數次閃過它的腦海。

有那麼一日午後,可可多拉對戰結束之時,當柏木的好朋友——那個黃頭髮的人類提出要不要讓自己上去試試。

吉利蛋覺得這或許是一次機會。

很慌、很緊張、身體的各個反應都表現出了不情願,它仍舊決定試一試。

但。

“算了吧。”

柏木拒絕了,甚至沒怎麼猶豫,“它還沒走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沒必要強求。”

為什麼?

我可以上的!

吉利蛋迫切地想要表達自己其實可以,無奈到頭來它所做的,只是不斷地揉搓兩隻小爪子,嘴裡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時,柏木似乎發現了它的糾結,摸了摸它的腦袋,溫柔又認真地笑著道:“不情願的事情,拒絕就好了。我又不會怪你的,畢竟咱倆是一夥兒的,互相包容。

“做你自己想做的,做你自己認為正確的,我和可可多拉永遠站在你這邊,你可以自己選擇。”

做你認為正確的,做你自己想做的。

命運由你自己選擇。

從來沒有人對它說過這些,吉利蛋不知道那天是怎麼過去的,腦海裡一直轉悠著這幾句話,翻湧個不停。

我原來可以自己做決定嗎?

原來。

我的命運其實能自己選擇的嗎?

這樣啊,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來推我一下,輕輕地一下,讓我迎來真正的明天。

站在可可多拉身前。

吉利蛋看著被大狼犬撲中的柏木,聽到對方說著它熟悉的話,看到那隻本該在它身後輕輕推它一把的手鮮血淋漓。

它凝望著那個遙遠的方向。

彷彿自由、彷彿那些溫柔的話,彷彿這些天的精彩都離它遠去了。

“lu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