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魚臉微微泛酡,垂下睫。秦思虞突然心一軟,湊過去吻在言微魚的眼睫上。言微魚身子一震,抬眼看秦思虞,秦思虞在他的目光下有些侷促,轉臉以手背蹭唇。

送完姑姑後,言微魚轉去市場買了些菜,當秦思虞開啟門看見他的時候,有些詫異:“你手上的是什麼?”

“一些材料,今晚我做飯。”言微魚如是說。

秦思虞有些詫異:“原來你真的會做飯。”他還以為他只是煮粥好吃。之前的時候兩人也是叫外賣,早餐就吃麵包,完全沒有展示言微魚廚藝的機會。

“呃,是啊。”言微魚有些不好意思,“都沒問你愛吃什麼,就按照你叫外賣的時候點的東西買了材料,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

“我不喜歡吃魚。”秦思虞說,“除此之外都行。”

言微魚聽了這話就笑了:“好像,很少有人不吃魚的。”

“我只吃這一條魚。”秦思虞愉快地親親言微魚的臉頰,如願地看見了他因害羞而發紅的耳蝸。

僅僅是一起吃了晚飯,拒絕了秦思虞留宿的邀請,言微魚回到家裡,言爸爸在看報紙,言媽媽在看電視,一邊看一邊哭。言爸爸看著老婆,遞過紙巾。

言微魚洗漱完畢就進房休息,然後剛躺下手機就震動了,他接起,是秦思虞。

“我睡不著。”秦思虞在那頭很哀怨很幽怨。

言微魚就輕笑起來,惹來秦思虞強烈抗議。

“你講故事。”秦思虞說。

言微魚想了想:“你要聽什麼。”

“大灰狼和小白兔。”秦思虞說。

言微魚忍不住又笑了。秦思虞惱了:“都是你今天說你媽在你小時候就給你講這個讓你睡著的,我又沒聽過。”

連這個都沒聽過啊……言微魚聞言心裡憐惜,就輕聲講起了老掉牙的故事:“這個故事,叫做小兔子乖乖。兔媽媽有三個孩子,一個叫紅眼睛,一個叫長耳朵,一個叫短尾巴……”

言微魚低低地講述著,一直到那邊完全沒有聲音,他才停下,問:“睡著了嗎?”

那邊悶悶的聲音響起:“差一點。”

“那我繼續講吧,紅眼睛和短尾巴往門縫裡一看,發現‘不對,不對!不是媽媽,是大灰狼。’……” 言微魚就這樣講啊講啊,自己越來越困,睡意朦朧地問那頭:“思虞,你睡著了嗎?”

秦思虞那邊愈發委屈:“不行。”

“那你原來是怎麼…怎麼睡的啊……”聲音和意識都越來越模糊了。

“不知道。”他那天發脾氣以後,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那天之後週一見不到言微魚,晚上失眠,週二見到臉色很糟的言微魚,氣得牙齒打架,晚上再度失眠。考試那幾天吃了安神的藥才勉強睡了,考到最後一天其實本來想跟言微魚示好的,但是他看了言微魚半天言微魚愣是沒有感受到,只顧著收桌上的東西,這又讓他覺得自尊受傷。所以氣急敗壞走過去撞掉他東西,還惡狠狠地撂下那種話。見他默默低頭收東西的樣子有有些後悔,終於想來想去做了無數思想鬥爭還怕打言微魚手機他不接,專門打了座機,演練過無數次的道歉,最後精簡成為一句“那天,抱歉。今天,也抱歉。”然後就很忐忑地等著他的答案。聽見他一如既往溫軟的聲音說著“沒關係”,他才安下心來。因為想著他過兩天就過來,所以就睡得很踏實。在他來了之後,晚上更是一覺睡到自然醒。所以當言微魚走了,一個人對著空落落的房子,覺得很寂寥。

好像,除了那些矛盾纏繞的亂七八糟的情緒外,還滋生了一種名為“需要”的情緒。自己很需要這個人,沒有緣由的。不是“想讓他怎樣”,而是“自己需要他”。

不知道這種分量有多重,只是因為積澱到了一定程度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