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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事,大概可以找他幫忙。
他去年一直說:「你知道我在哪裡,有難題請來找我。」
他不叫我「喬」,不叫我的名字。別的教授一天到晚叫著我。他也不點名,不過凡是他的課,講室總是客滿的,他不把我們當孩子。
新近規定,凡學生上課次數少過百分之七十五者,不準參加考試。他不管,他覺得學生該有自律能力,點名沒有用,點得再兇,那些逃學學生還是逃學去了。
但是去年我沒有找過他。他把什麼都講得這麼明白,還有什麼好問的?
納梵教授跟學生說話的時候,老是側著臉,開頭我不大明白這個姿態,後來才曉得他右耳是聾的。讀大學的時候,他玩美式足球,被同伴一腳踢在頭上,昏在糙地上,進了醫院,出來的時候,一隻耳朵就聾了。
羅蓮嘆道:「真了不起,連缺憾美都有了。」
我卻聽得津津有味,他畢業於諾丁鹹大學,羅賓漢出沒的地方。雖然也是科學家,他沒有那種it,cit的高深莫測,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他有那種深入民間的高貴氣息,我喜歡他。
羅蓮唸到最後一年,笑話自然更多。
她對我說:「你曉得考萊小姐?每星期四她都有一課,但是大家禮拜三玩得七葷八素,星期四哪裡起得了床?一班十四個人只到了四個,她等了一刻鐘,不見第五個人影,衝下去報告校長,哪曉得一走,就又來了六個,氣得她什麼似的!哈哈哈。」
我覺得沒有什麼好笑,這真有點殘忍。據羅蓮說,在外國生活,不殘忍是不行的。我倒不覺得,至少我沒有那樣,我也活得很好。
羅蓮說:「你是例外,你一皺眉,老師同學就相讓於你,不知道為什麼。」
我倒還沒有為誰皺過眉,只記得去年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就哭,哭得不亦樂乎,今年擠來擠去,擠不出什麼眼淚來,天大的事,推在明天再說,功課再多,一樣樣慢慢做還是可以的,只是實在多了,做起來未免辛苦,週末非但沒有休息,反而變本加厲地忙,晚上做到二三點才睡,第二天一早又撐起來,不敢貪睡,那種熬法也不用說了,不過心裡還是很快活,說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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