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爺哼了一聲窩回了椅子裡:“怕就怕有別的商家也拿著泡麵去參會,我這面賣了這麼久,早有了十幾家跟風的,頂得我現在幾乎不掙錢,再耗一陣子說不定就要賠錢了。”

“你既然能發出這樣的牢騷來就說明已經有了解決的對策了,”白二少爺喝了口茶,“說說罷,甭賣關子。”

表少爺咧嘴一笑,眉眼間全是壞兮兮:“我打聽到這次宮裡頭派來主持選貢會的主管太監有個見不得人的嗜好,”說著壓低聲音湊到白二少爺耳邊,“你知道,像他們這樣負責外務的太監進不得後宮,成天滿眼見的不是大臣就是侍衛,一夥子糙爺們兒,要麼就是下等的粗使宮女,相貌身形都入不得眼的,想見個細緻些的小宮女兒都難以得見……太監們雖然身子殘了,到底心理還是個男人,總有些那方面的想頭,既逮不著漂亮的女人,有些人就只好在男人身上做文章了……這次來的這位聽說就好這口,不過呢……他是喜歡當下頭的那個,所以麼,我就讓方琮去想法子接近他……嘿嘿嘿,反正方琮和他是同道中人……”

白二少爺聽了不由好笑:“你這麼利用方琮,不怕欠他太多將來難以脫身麼?”

表少爺撇了撇嘴,哼道:“我這哪裡是‘利用’!我讓他做什麼之前從來都是先把我的意圖明明確確地告訴給他知道,他不願幫忙我也絕不強求,他既願幫忙那便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捱,誰教他死皮賴臉地纏著老子不放了?那主管太監若是因此看上了他,把他一併帶回京去就再好不過了,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

白二少爺似笑非笑地看著表少爺:“我看方琮對你倒是真心的,這樣骯髒的事都肯為你去做,你還是收斂些罷,莫要給他太多的希望,免得到時候糾纏不清。”

表少爺歪著頭垂著眸子出了半晌的神,唇角勾起個如夢似幻的笑意:“天下這麼大,我還怕甩不掉他麼?反正我又沒打算一輩子待在這裡,天高任鳥飛,我就不信他還能找得著我。”

“哦,怎麼,不要家了?”白二少爺給他杯子裡倒上茶。

“怎能不要,”表少爺輕笑,目光放向窗前逆著光的某人嬌小的背影上,“我會帶著我的‘家’一起走的,天涯海角,家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白二少爺沒有接話,修長指尖在琉璃杯子上輕輕摩梭著。

白大少爺看著羅扇在紙上寫字,好幾次忍不住想要開口,都強強壓下了,看到後來實在是壓不住了,大手一伸奪下了羅扇的筆,指著那滿紙貓抓狗刨般的字直叫:“醜死了醜死了!你這字寫得醜死了!滿篇都是錯字白字,氣死我了!”

羅扇羞惱地抿著嘴看他:老孃寫錯字關您老人家毛事?!你氣個什麼勁兒!繁體字人家正在努力自學好不好!寫錯是難免的好不好!

白大少爺不理羅扇滿含幽怨的目光,把她面前的紙扒到自己面前,略略看了一眼,然後一把揉了扔到地上,羅扇急得險些跳腳:尼瑪老孃寫了這麼半天的成果啊!白寫了啊?!正要起身去撿,被白大少爺一把摁在椅上:“你坐著!看我寫!”說著從白二少爺案頭放著的一隻金漆描纏枝西番蓮紋的紙匣裡抽出了一張檀箋,提筆蘸墨,毫不遲疑地寫了起來。

羅扇湊過頭去看,白大少爺的字她是見過的,蒼勁瀟灑龍形虎意,只不過這會子她關注的是他寫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