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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兄之罪也。近日嫂竟愛弟而憎我。弟固兩世人身,女子愛之誠宜。然非兄之醜,亦無由顯弟之美也。”丁問故,狐曰:“凡男子之陰,以頭上肉肥重為貴。年十五六,即脫穎出,皮不裹稜,嗅之無穢氣者,人類也。皮裹其頭不淨,稜下多腐渣而筋勝者,獸類也。弟不見羊馬豬狗之陰,非皆皮裹頭尖而以筋皮勝者乎!”出其陰示之,果細瘦而毛堅如錐。丁聞之,愈自得也。
狐妒丁奪婦寵,陰就女子之床,取小襖歸。丁傍曉鑽窗,窗不開矣,塊然墜地。女家父母大驚,以為獲怪。先噴狗血,繼沃屎溺,針炙倍至,受無量苦。丁以實情告,其家不信,幸女愛之,私為解脫,曰:“彼亦被狐惑耳,不如送之還家。”丁得脫歸,將尋狐咎之,狐避不見。是晚,大書一紙貼丁門曰:“陳平盜嫂,宜有此報。從此拆開,弟兄分灶。”
嗣後,丁與女斷,狐仍往。其家設醮步罡,終不能禁。女一胎生四子,面狀皆人類,而尻多一尾,落地能行,頗盡孝道,時隨父出採蔬果奉母。一日,狐來向女泣曰:“我與卿緣盡矣。昨泰山娘娘知我蠱惑婦人,罰砌進香御路,永不許出境。吾次攜四子同行。”袖中出一小斧交其女曰:“四兒子尾不斷,終不得修到人身。卿人也,為我斷之。”女如其言,各拜謝去。
洗紫河車
四川酆都縣皂隸丁愷,持文書往夔州投遞。過鬼門關,見前有石碑,上書“陰陽界”三字。丁走至碑下,摩觀良久,不覺已出界外。欲返,迷路。不得已,任足而行。至一古廟,神像剝落,其旁牛頭鬼蒙灰絲蛛網而立。丁憐廟中之無僧也,以袖拂去其塵網。
又行二里許,聞水聲潺潺,中隔長河,一婦人臨水洗菜。菜色甚紫,枝葉環結如芙蓉。諦視漸近,乃其亡妻。妻見丁大驚曰:“君何至此?此非人間。”丁告之故,問妻:“所居何處?所洗何菜?”妻曰:“妾亡後為閻羅王隸卒牛頭鬼所娶,家住河西槐樹下。所洗者,即世上胞胎,俗名‘紫河車’是也。洗十次者,兒生清秀而貴;洗兩三次者,中常之人;不洗者,昏愚穢濁之人。閻王以此事分派諸牛頭管領,故我代夫洗之。”丁問妻:“可能使我還陽否?”妻曰:“待吾夫歸商之。但妾既為君婦,又為鬼妻,新夫舊夫,殊覺啟齒為羞。”語畢,邀至其家,談家常,訊親故近狀。
少頃,外有敲門者,丁懼,伏床下。妻開門,牛頭鬼入,取牛頭擲於几上,一一假面具也。既去面具,眉目言笑,宛若平人,謂其妻曰:“憊甚!今日侍閻王審大案數十,腳跟立久痠痛,須斟酒飲我。”徐驚曰:“有生人氣!”且嗅且尋。妻度不可隱,拉丁出,叩頭告之故,代為哀求。牛頭曰:“是人非獨為妻故將救之,是實於我有德。我在廟中蒙灰滿面,此人為我拭淨,是一長者。但未知陽數何如,我明日往判官處偷查其簿,便當瞭然。”命丁坐,三人共飲。有餚饌至,丁將舉箸,牛頭與妻急奪之,曰:“鬼酒無妨,鬼肉不可食,食則常留此間矣。”
次日,牛頭出,及暮,歸,欣欣然賀曰:“昨查陰司簿冊,汝陽數未終,且喜我有出關之差,正可送汝出界。”手持肉一塊,紅色臭腐,曰:“以贈汝,可發大財。”丁問故,曰:“此河南富人張某之背上肉也。張有惡行,閻王擒而鉤其背於鐵錐山。半夜肉潰,脫逃去。現在陽間患發背瘡,千醫不愈。汝往,以此肉研碎敷之即愈,彼此重酬汝。”丁拜謝,以紙裹而藏之,遂與同出關,牛頭即不見。
丁至河南,果有張姓患背瘡。醫之痊,獲五百金。
石門屍怪
浙江石門縣裡書李念先,催租下鄉,夜入荒村,無旅店。遙望遠處茅舍有燈,向光而行。稍近,見破籬攔門,中有呻吟聲。李大呼:“裡書某催糧求宿,可速開門!”竟不應。李從籬外望,見遍地稻草,草中有人,枯瘠,如用灰紙糊其面者。面長五寸許,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