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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刀斬亂麻讓王鈞沒法開口;這就是張嘉貞原本秉持的宗旨。然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按照苗延嗣的說法;杜士儀應該不會再多事;他自己也對此深信不疑;可那個他在背地裡詛咒痛罵過無數次的ru臭小兒;竟是再次上封若是單單此人;他此次有足夠的把握挑起天子的反感;可誰曾想張說和源乾曜竟然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也跟著一塊上書諫勸;建言按律處置
好在奏疏送入宮中之後;這一次李隆基彷彿並未為之動心;依舊下令一如前議;且齊集文武百官於明堂之前觀瞻行刑。前一次姜皎決杖;百官並未親臨現場;這一次雖未至於大朝會那般熱鬧;但常朝官站在重新改為明堂的乾元殿下頭;吹著瑟瑟寒風;眼看著那刑杖重重地打在王鈞**的背上;帶出一道道血痕;心中無愧的固然還能沉得住氣;心中但使有些不得勁的;無不感覺到從腳心冷到頭頂。
“聖人是真的對受贓枉法恨之入骨啊”
旁邊左拾遺竇先那輕輕的嘟囔聲傳到杜士儀耳中;他登時心中冷笑。李隆基痛恨的並不單單是受贓;更是在東都洛陽這種要緊的都畿赤縣;竟然存在這樣的害群之馬;而且還險些混入了御史臺;身為天子卻險些受人矇蔽真要說貪贓枉法;縱觀朝野;受贓的何止一個王鈞?完善的律法無人遵守;無人監督;天子又更喜歡憑個人喜好處置人犯;怨不得ri後埋下禍由
他正這麼想著;突然就只聽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吃了一驚的他抬頭望去;就只見居中受刑的王鈞一改最初的掙扎呻吟;竟已經伏倒在刑凳上一動不動;口中彷彿剛剛噴過鮮血;頭前恰是一攤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跡。面對這情景;四周圍也已經起了一陣陣的sāo亂;他甚至能清清楚楚聽到宇文融那驚訝的叫聲
“這才三十四杖當初如楚國公這等老邁;受杖六十尚且暫時完好;更何況王鈞還正在盛年?”
宇文融這質疑聲頓時引來了眾多附和;一時間;四下一片譁然。張嘉貞面沉如水站出來厲聲呵斥了那些出言議論的人;又對著宇文融惱火地斥道:“宇文侍御;你既深得陛下信賴;又身為御史臺的殿中侍御史;當此之際不知道彈壓眾人;還激起眾臣失儀;未免太過沖動莽撞了”
聽到這話;宇文融本就看不上張嘉貞自以為是的嘴臉;當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張相國見諒;我實在是沒想到這王鈞竟然會這麼快就被杖殺聖人令我等觀刑;原是為了以儆效尤;可如今這架勢;分明是有人生怕王鈞說出了什麼來;所以速刑殺人所以;你說我身為殿中侍御史;首要職責是彈壓其他議論的人?不;如今我的首要職責是先徹查此事中可有徇私枉法;甚至於草菅人命殺人滅口之處來人;將這行刑的二人拿下”
王鈞受杖不過三十許就口吐鮮血而亡;繼而張嘉貞怒斥宇文融;宇文融卻突然更加強硬地暴起發難;這一幕一幕簡直讓所有人全都感到目不暇接而兩個行刑的皂隸見自己突然成了眾矢之的;慌忙齊齊雙膝跪下道:“相國;某隻是依照從前的舊例行刑決杖;並不敢有絲毫輕重之分……”
杜士儀見宇文融竟敢和張嘉貞針鋒相對;他便也揚聲說道:“我聽說;杖刑之法;有輕有重;常行刑的皂隸;都是自幼歷練出來的。常以一張紙墊在絲衣之上;能夠讓絲衣無事;而紙張打成碎末;又或是在紙下襯著石板;紙完好而石板盡碎;這才算是出師因而;受杖之時;若是厚厚給錢賄賂;則外間皮開肉綻青紫處處;其實卻絲毫不曾傷筋動骨;若是不給錢;或是受人囑託;則外表看似輕微無傷;內中筋骨甚至肺腑全都重傷;別說打死當場;就是抬回去的時候看似完好;事後也會立時三刻一命嗚呼”
儘管常朝官員多數都在三十往上;不少也曾經做過外任官;但洞悉這等杖刑之道的卻寥寥無幾。因而;杜士儀這慢條斯理開口一說;不但那兩個行刑皂隸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