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回來麼……他想問,可話到唇邊,卻化成一個極淺極淺的苦笑。抬眸看看跟前那個英俊桀驁的男子,忽然間覺得這滿目的喜色都顯得悲愴蒼涼。

他捏緊了她的手心,生怕這是最後一次。良久,方緩緩地,一點一點鬆開,直至她的指尖滑過他的掌心,徹底脫離,方輕道:“好。”

雪漸漸地小了……

纖弱的枝椏不堪重負,不時有雪團砸落下來。沿著下山的路一步一步走著,不急不緩。

兩人腳步很沉很重,但落在積雪上,卻只有微弱的聲響。

火紅的裙襬遊弋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如同浴火的鳳凰,悽豔極了。黛蜜一步一步地走著,山風吹亂她兩鬢的髮絲,吹冷了她的雙手。

她沒有說話,一句也沒有。

司寇雲戰跟在其後,負手而行,頎長的黑影在風雪中染上幾分寂意。鳳眸緊緊地盯著那火紅的背影,鹿靴踩在她留下的腳印上……每走一步,心中的悲傷便更深一分。

茫茫白雪為淡彩,蕭條樹幹為濃墨,西風為筆端,一點一點地畫出寂寞。兩抹身影緩緩前行,卻彷彿是靜止了一般。

彷彿走了好久,又彷彿只是彈指一瞬。

耳畔忽而響起了牧童的晚笛,一陣梅子清香迎面撲來,思緒回到了靜聆寺山腳,他們相依走過的那一段田間小路。沒有戰爭,沒有鮮血,沒有勾心鬥角,沒有背叛犧牲。只是在那樣純淨的梅林小道上,相依執手,慢慢地走到……夕陽西落。

驀然回神,兩人都停住了腳步,原來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山腳桃花林下。

深冬,桃花枝枯。

黛蜜抬手,輕輕拭了拭眼角,回過身來,望向司寇雲戰那雙絕豔的鳳眸,輕嘆一聲:“你不該來。”

司寇雲戰心尖抽痛,手掌緊握成拳,沉沉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壓抑。“為何我不該來?”

“那日在懸崖之上,我已把一切都說得清清楚楚,我們之間,已然結束。今日是我大婚,你來了,不過是徒增各自苦痛。”她別過眼,儘可能平靜地說著。

司寇雲戰鳳眸一眯,一抹冷笑捎上唇角,如刀刃如冰峰。“是麼?原來你也知道我在痛著?”

原來你也知道我在痛著?一字一句皆似杜鵑泣血。黛蜜眼眶一酸,忙重重地喘了口氣,不知是烈風嗆喉,還是其他。

“雲戰,回去吧……”聲音一啞,她轉身,輕輕闔上雙眼,“保重。”

話音剛落,一道強勢的力量突如其來,她還未來得及反應,已被司寇雲戰緊緊地從身後擁住,熟悉的龍涎香恍恍惚惚地縈繞在鼻間,溫熱的身軀將她緊緊包圍,連那有力的心跳聲都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那是多少個日日夜夜,獨屬於她的溫柔和熾熱。腦子裡一下子變得空白,黛蜜如同墜入了虛無的太虛之境,沒有時光的流逝,沒有悲歡離合的交替,一切都恍若往昔。

“蜜兒,跟我走。”他在耳畔輕聲央求。

我願與你,細水長流……雪中那撐傘的清影驀然浮現,黛蜜全身一震,從太虛中清醒過來,未想其他,已下意識地掙扎。

“雲戰,放開我,放開我!”

“不放!!”一聲大吼,悲痛欲絕。

“別這樣,放開我,快放――”

司寇雲戰神色狂亂,將她翻過身來,緊緊地抵上一旁的桃花樹幹上,俯身便堵住了她的雙唇。

叫喊聲一下子被割斷了,取而代之的是司寇雲戰沉重如同嗚咽的喘息。他禁錮著她纖細的腰肢,似乎要將她擰斷。唇齒間毫無溫柔,帶著一貫,或是更甚的霸氣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纏著那不斷躲閃的舌尖,攻城略地。

在恐懼中,黛蜜悲慟難言,卻也還記得掙扎。不知為何,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