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頭角的第一戰,絕不能就這樣倒下。

景欒看著哥哥有些蒼白的臉,在毒辣的太陽下,豆大的汗珠順著哥哥的臉側劃過,將純黑的頭髮變成一縷縷,可他卻說不出讓哥哥休息的話,因為他知道像哥哥這樣驕傲的人是不容許因為自己而耽誤正事的。

疲憊的神經已經麻木,身上就算再輕的鎧甲都彷彿重的像座山,明昊感覺自己的動作都成為一種機械的迴圈。

“將軍,士兵們都有些吃不消了!我們在前面的鎮子稍作休息一下吧,按照這個行軍的速度,我們在明天上午就能到鎮邊城了!”說這話的是軍中都尉王超逸,這位姓王的都尉不過二十□□的年紀,看起來也嫩的很,卻已經升到都尉一職了,著實了得,手上功夫了厲害。

景欒看著那一張張疲憊的臉和能夠加起來抖落兩斤沙的鎧甲,感覺大家就這麼上戰場也著實會吃虧,又擔心守城士兵能不能堅持到援軍到來,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景欒用身上的汗巾擦了把臉,望著不遠處能夠看見一個輪廓的鎮邊城,那城池在夜幕中有種岌岌可危的感覺。景欒嘆了口氣,就算心中憂心似火,也只能下令暫時休息。

營地上,明昊有些艱難的吞嚥著硬梆梆的窩窩頭,就著一碟小黃瓜,這情景看的景欒心中一陣酸澀。他的哥哥本應該出入朝堂,非梧桐不棲,非醴泉不飲,錦衣玉食的皇子,就算他想離開皇宮,憑哥哥的才能也絕對不會吃到什麼苦頭,如今卻因為他的想法而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啃窩窩頭,吃著他以前不屑一顧的鹹菜。

明昊雖然吃不慣這東西,但是他也不會因為和大家吃的一樣而挑剔,再說在這地方這些東西終究要適應的,他看著景欒的表情有些變化,便用筷子將自己的黃瓜鹹菜夾到弟弟的碗裡。然後就著一口水將卡到嗓子眼的窩窩頭壓下去。

“你哥我吃飽了,還剩點鹹菜和一塊乾糧,你吃吧!”明昊笑的開心,其實就算是苦了點,但是能從皇宮裡出來,明昊的開心還是大過沒有好吃的產生的憂鬱。

景欒將那屬於哥哥的鹹菜吃下去,聲音悶悶的“哥,你後不後悔?”

明昊有些奇怪的反問“後悔什麼?是終於從那壓抑的要死的皇宮裡出來,還是沒有所謂的華美飯食,精緻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向來對這些東西是不怎麼注意的,小時候麻布做的粗糙又硬的要死的衣服又不是沒穿過,現在怎麼也比以前強不是嗎,最起碼我弟弟現在已經是個將軍了!"

明昊帶著的驕傲反問讓景欒一陣臉紅,他在心裡暗自對自己的哥哥說“既然你現在不後悔,以後就不會有後悔的機會了,哥哥,你我註定一生綁在一起,福禍與共”

士兵們儘管吃的不好,但是看在將軍和監軍兩個軍隊中官職最高的人都在啃窩窩頭,想到自己聽說的將軍和監軍都是皇子,那可是皇帝老子的兒子呀,現在吃的和他們也沒有什麼差別,心中對於上頭隨便將個皇族送到軍中當將軍的那點憤怒也隱隱消散了不少,甚至升起些許親近。

短暫的休整之後,每個人不過是擦了擦汗,喝了口冷水,啃了口硬窩窩頭,便開始整裝待發。

明昊翻身上馬,看著那並沒有多遠距離的鎮邊城,吃了點東西的身體也開始振作了不少精神,那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也是他和景欒要拋頭顱,灑熱血的邊關,他們會在這裡建功立業。

此時鎮邊城太守李宇軒的滋味也並不好受,甚至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從開始做官便立志要成為一個為百姓著想的清官好官,但是這個時代並不是你有才能有理想就能得到重用的的,李宇軒沒有巴結上官,也沒有什麼過硬的親戚,就只能在這邊關苦寒之地一待五年,儘管他並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但是現在他卻對於眼下的危機有些束手無策。

“太守!我們的羽箭已經所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