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你去吧。”

封雅婷目送遺玉走開,身影消失在花廊轉角,附近的女子們才一群圍上來,三言兩語地擔憂道:

“王妃這是怎麼了,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是不是不舒服?”

“我稟事那會兒就見到她走神,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嗎?婷婷姐,是不是因為無雙社和女館的事,王妃在擔憂,你勸了她嗎?”

“是不是昨晚下雨著了涼?”

“唉,我剛才偷偷瞧她,眉頭這裡都皺地凹下去了,肯定是煩心著呢。”

“好了好了,”封雅婷半天才插上一句話,打斷她們的臆測,做安撫狀,哄道:

“別亂猜了,她只是累了去休息一下,你們到一邊玩去,莫要用多了點心,晌午留在這裡吃花蒸。”

一群女子聽了,年紀小些都拍著巴掌高興起來,年長些的還是擔憂地望著遺玉離開的方向。

派去高昌的使者反朝之後,為是否出兵攻打高昌一事,以長孫無忌為首的一派主戰,以宋國公蕭禹為首的一派堅決反對用兵,接連幾日的早朝上都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口水戰,有時甚至公然怒斥,罵個面紅耳赤,非得皇上親口拍案喊停,才會聲止。

同樣身為主戰一派,李泰卻並未參與到這場口水戰中,而是在遺玉的擔憂中,早出晚歸,每日手不離卷,接收著快馬從西域傳來的探報,分析研習,甚至幾次邀請河間王李孝恭到府中做客,兩人在書房中一待便是一整日。

遺玉知道,他是已經拿定了主意,正在著手做著帶兵之前的最後準備。

如果可以,她很想用盡方法把他留下,哪怕這場戰爭已經有了九成的勝算,她也不想讓他去冒那一成的險。

倘若昨晚睡前,他沒有背對著她,第二次低聲向她訴說著他心中的宏圖。

“我現今處境表面光鮮,雖不至於為人刀俎,然有父皇一喜一怒,便可覆我,榮辱尊寵,不過是旁人加之,我要人敬我,畏我,不憑出身,不憑榮寵,單憑我一人。要登得天下,便需先有掌盡天下之心,即為我物,當為我護,古來成大業者,無一不是文治武功,乃有幾人空坐高宅而能長久,即便前途是有萬丈溝壑,我亦獨有縱身一途,退,我從未想過。”

她看著他坐起在床頭,挺直的背影,清楚明白他這樣一個心高氣傲至極的人這些年被捏在他人掌心肆意擺弄的隱忍和痛苦,什麼勸告對他來說都是一種背叛,她只能選擇理解,因為這樣的話,他必是不曾對第二個人說過。

“你會做好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朝堂上的交戰一直維持到了九月中,前方傳開快報,前來長安進貢的西域一隻使節商隊在半途被高昌截殺,兩百人唯一生還逃出,麴文泰宣佈正式封鎖天山南麓邊境,禁止使節和商隊入唐,大有封疆之猖勢。

這算是徹底惹惱了李世民,天子一怒,朝堂上頓時安靜了。

詔留了十數重臣御書房議事,一日商議之後,在李孝恭的提議之下,李世民決定聯合在西吐谷渾,共同出兵討伐高昌國,先派使節先去吐谷渾贈予繒帛,再由駐紮西北多年的侯君集主導,連日商討攻兵策略。

就在朝中大議之時,八月賜下的幾起婚事,也陸續行開。

戰事,遠在西北將行,而長安城中民平安泰,尤不知將士欲徵。

“快、快,別落下東西,這個抬上抬上,小心”

已經為人母的小滿插著腰,站在盧家宅門口,指揮著僕從將最後幾箱貴重物品抬上馬車。

前庭廳中,盧俊和晉璐安跪在席上,正正經經地衝著高坐的盧氏磕頭。

“娘,兒子不孝,將要遠任,望娘保重身體,勿多思念,勿多操勞,兒定當謹記母親教誨,謙己為人,不爭強好勝,凡事三思而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