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真巴望著他燒傻了。”

遺玉的打趣,讓晉璐安面色放鬆了許多,點點頭,又看了盧俊兩眼,才匆匆地往盧氏那邊去了。

人一走,遺玉就在床頭起坐下,支了端茶倒水的丫鬟出去,一巴掌拍在盧俊胸口上,黑著個臉,低聲罵道:

“我是叫你使苦肉計,可也沒讓你幾天幾夜不吃不睡等著把身子搞壞啊,你是傻啊,見下那麼大雨,就不會少在外頭站一會兒,早些回來麼,真被你這個傻蛋氣死了。”

盧俊被她這一巴掌打的悶哼一聲,眼皮掀動了幾下,下一刻,竟是睜開了眼睛,露出一對滿布血絲的紅眼珠子,病成這個樣,開咧開嘴衝遺玉笑:

“小妹,你嫂子說了,她不走了,不同我和離了。”

“哦?她真這麼說了,什麼時候和你說的?”

“就是上午啊,我人都燒的有些糊塗,可她一來我就知道了,”盧俊頂著一嘴鬍鬚,嘿嘿傻笑,先前他是真怕晉璐安對他死了心,真就連他的死活都不管了,可她不單跑了回來,還親力親為地在床前照顧他,對他說了好些溫柔話,要不是他記得遺玉的提醒,怕露了餡,一早就就爬起來抱著她不放了,結果只好繼續裝睡,享受她的體貼,聽她說好些他都不曾知道的心裡話,一面自責,一面心疼。

遺玉不愛見他這小人得逞的模樣,便故意嘲笑道:

“哄病人的話哪能做的準,她這會兒是心軟了,才會那樣講,你也別高興太早,等你好了,我看八成她還得回孃家去。”

“不會”盧俊急地差點一骨碌坐起來,“她和我說好了的,等我病好了,還要和她一起去逛花市,我說過要送她一盆紫陽花,她都記得,她沒忘,安安她從不對我說假話,她也不會騙我。”

“可你騙過她,”遺玉抱著手臂,站在床頭說起風涼話,提醒著盧俊他曾經多麼混賬過,“還不止一次,你辜負過這麼一個全心待你的女子,去迷戀那些只會嘴上耍花腔的東西,現在你是後悔了,可難保你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疼,過上幾天,就又被什麼人迷昏了頭,我看我還是勸著點嫂子,讓她不要心軟,早些同你和離算了,反正女子改嫁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嫂嫂這樣的好女人,知書達理,又溫柔懂事,總不怕找不到個好人家。”

“你敢”盧俊氣喘吁吁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瞪圓了眼睛去看遺玉,活像是氣急了會打人的模樣。

遺玉是半點都不怕他,冷眼打量了他一圈,扭過頭,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伸出一個指頭就把四肢無力的他戳倒,又躺回了床上。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用得著急頭白臉地和我瞪眼睛麼,說好了啊,我可只幫你這一回,再有下一次,哼。”

第三六十章 家和

遺玉從將軍府回到宮裡,已經是傍晚時分,她在靜波殿更衣過後,先同小雨點玩了一會兒,看晚膳時間到了,才起身回崇光殿去陪李泰用飯。

天色一暗,東宮便明瞭一路石燈,幽幽的火光照著前路,遺玉今日得見晉璐安同盧俊重修舊好,心中正有所感,腳步不由加快了些,一進到暖閣,就見擺滿了珍饈的食案後,李泰手捧書簡在燈下端坐的側影,一看便知是在等她來。

將有一個月沒好好說過話,遺玉此時生出同他和好如初的心思,反倒不知該怎麼開口了,還好李泰不同她這般彆扭,聽見腳步聲,就回頭望著她,放下書,問候道:

“回來了。”

玉同他板了這些日子的臉,想同他笑笑,卻發現臉皮實在僵硬地扯不動。

“盧俊病情如何?”

“沒什麼大礙,我讓李太醫留下了,”遺玉在他對面坐下,看碗箸皆以布好,想了想,就主動跪坐起來,拿了碗盅先給他盛了半碗銀魚湯,留意撇去了上頭的浮油,還把他不愛吃的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