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像往常那樣談論藝比上的事,只因最後一項禮藝比試上,幾個學生的所見所聞傳開,萊公和魏王的畫同時出現在魁星樓裡,盧家的二小姐一詩一詞題上,這種八卦新聞,可正對了胃口,誰還會記得已經過去的藝比。

京裡的事,遺玉絲毫不知,她前天就能下床,可身體恢復的卻異常緩慢,吃飯要人喂,走路要人扶關鍵就是提不起力氣,自覺身體的異樣,她難免擔憂著急起來,尤其是在盧氏和韓厲一副讓她在這裡安心靜養的態度下。

“娘,我看不如明日咱們就回鎮上去吧.總在這裡麻煩姚叔不妥,我自己就是藥師,既然醒了過來,回去調養也是一樣。”

娘倆床頭坐著,盧氏還沒開口,走到門口的姚晃便笑出聲,“小丫頭倒是不謙虛,你知道什麼是藥師嗎,也敢如此自稱?”

姚晃是不知遺玉這兩年遭遇,他身為“聞名天下”的神醫怪客,自然有他在這個領域的傲氣在,就說是目中無人那也是應該的,語調中盡是取笑,遺玉聽出來,也不尷尬,扭頭看著他同韓厲一起走進來,輕聲道:

“不在害命,不在救人,介乎毒醫之間,為一藥而擬百方,便是藥師了。”

姚晃兩眼“嗖”地一亮,兩步躥到床前,若沒盧氏在旁盯著,怕是要直接去扶了遺玉肩膀,“這話是誰告訴你的,不、不,你是不是看過一本書,那個、那個——”

韓厲見他這副模樣,目光閃了閃,道,“姚兄莫急,玉兒,你剛才所說那幾句,是書上看來,還是聽人講的?”

遺玉略一想,便坦然道,“是在一本書上瞧的。”

魏王府有權有勢,自她兩年前對藥學生了興趣,李泰便想方設法從天南海北,給她尋來各種各樣的藥書,也便是那本舊書,讓她頭回生了住這條路上走的心思,若論經驗,她比姚晃拍馬不及,可若論理論,她卻是自認不差的。

“那書、那書,咳咳,”姚晃許是發現他興奮過頭,忙直起了快要彎到床邊的腰板,嘴巴一扭,板正臉色,對遺玉道,“你且說說,那書是什麼模樣啊?”

“是帛冊,”遺玉仰頭回憶道,“只有二十多頁,很舊了,裡頭好像還有兩張藥方。”

她餘光是在留意姚晃神色,但見姚晃眼裡越發忍不住的激動之色,心中一凌,哪怕知道現在不好多動腦子,也是這著情形轉了個十幾趟來回。

“什麼方子?”韓厲代替姚晃問出口,但見遺玉不假思索地答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那帛冊舊的很,藥方名字都花了去,上頭幾種藥材我那會兒又不認識,便沒去記。”

“那書呢?”姚晃緊接著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姚晃聲音一提,彎腰逼近遺玉,滿嘴黑鬍子的面孔有些厲害了,“怎麼不會不知道.你——”

“娘,”遺玉縮了下脖子,埋進她娘肩窩,盧氏本就不耐他們問東問西的,眉毛一豎,一手隔開姚晃,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嚇著她了。”

韓厲瞅著趴在盧氏肩上輕抖的小腦袋,在後面勾了勾嘴角,眼裡笑意一閃而過,這便一手扯了姚晃胳膊,又把他拎了回來,好言勸道:

“姚兄若是緊要那書,不妨好好問她,都這把年紀,怎還嚇唬起小孩子。”

姚晃也是一時失控,很快就回過神,歉意地看看盧氏,便又成了那嘻皮笑臉模樣,扭頭斜眼對著韓厲道:

“誰說我緊要那書了,我就是好奇,好奇不行嗎,好了好了,我去廚房熬藥,”他伸手胡亂摸了摸遺玉的腦袋,轉身朝門外走去,“子期那丫頭也不知回來沒,都出去一早上了,買個鹽需要這麼久嗎,別是又跑哪玩去了,唉,這孩子,越大越不聽看。

聽他嘮叨夠了,遺玉才從盧氏懷裡探出頭,打了個哈欠,倦倦道,“娘,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