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了,說這話的正是那個戴了蝶釵的容杏,這還當著遺玉面前就敢這麼上眼藥,主僕三個都是聰明人,如何聽不出來她在暗指遺玉喜怒無常。

這便叫遺玉皺眉,平彤黑了臉,平卉瞪了眼,撿這時候,李泰又問了平彤平卉:“是她說話這樣?”

若論心術,這整個王府裡的人口加起來也敵不過一個李泰,兩句話就撩了她們開口,平卉沉不住氣,拎著裙子“噗通”一聲就當李泰面跪下了。

“求王爺做主。”

遺玉勸道:“平卉,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說話。”平卉卻不聽她,直不楞登地跪在那裡等李泰的話。

“說。”李泰道。

“奴婢知道,我們家小姐無依無靠,嫁到王府來是高攀了,可再怎麼也是這府裡的主子,是該當被敬被重的,但是奴婢明眼瞧,這府裡是有幾個人當我們家小姐是主人的,小姐說話還不抵個奴才管用,新婚裡就有人敢穿了紅鞋來衝撞我們小姐,”

平卉酸澀道,想著遺玉拼幾日不眠不休地忙碌,腦裡浮出那天早上她從夢裡驚醒的可憐樣子,沒說幾句就紅了眼睛:“小姐不同他們計較,就被當成是軟性兒捏,這才沒見幾天工夫,就、就連個下人都能同我們小姐一樣穿戴了,這不是糟踐我們小姐麼!”

遺玉心裡有幾分煩悶,就垂眼盯著裙面上的蓮圖沒再吭聲,沒見身邊李泰打量她衣物,也沒見那容依看看她姐妹三人穿戴,便上前來,怒對平卉道,“平卉妹妹說的這是什麼話,可是在指桑罵槐地說咱們幾個?容依妹妹那天是穿錯了紅鞋,可也不是故意為之,王妃是主,奴婢們是僕,哪裡有膽子糟踐主子,硬要把這莫須有的罪名住我們頭上扣,我們可是不依,王爺,”容杏委屈地輕叫了一聲,便也是撲稜跪倒在地上,“奴婢們自宮裡就侍候在王爺身邊,建府到現在也有七八個年頭,哪裡受過這種冤屈,求王爺給奴婢們做主。”

“求王爺給奴婢們做主。”有這容杏打頭,容依緊隨共後也跪下,其他兩人遲疑了片刻,卻是沒有動彈。

“你還有禮了?”平卉一眼瞪過去,“你們都讓人抓了兩回現行,還敢狡辯,那你說,你頭——

“平卉!”遺玉喝斥一聲,打算了平卉的話,轉頭去對李泰道,“殿下,您且先去吃早點吧,這裡交給我處理就好。”

“王爺,王爺您可不能走,您若走了,奴婢們還不知要被王奶打死成什麼樣呢!”說這話的,自是那天捱打後怕的容依。

遺玉真真是覺得同這幾個下人計較是丟了份子,但聽這句話,縱是個泥人也被逼出了三分火氣,試問有哪個女子願意旁人在她心上人面前詆譭她?

“平卉,別跪著了,去把盧東找來,你直將這裡的事同他說了就行。”魏王府藏在皮子底下的一筆爛賬,擇日不如撞日,她今天就翻出來讓它曬曬太陽。

“是。”平卉又瞪了地上跪著那兩人一眼,也拎著裙子小跑走。

見她出了屋,遺玉又轉向李泰,正愁著怎麼把事情同他解釋,他就突然抬了手在她腦後一拂,再收手時手上赫然就多了一件東西,不是那惹事的蝶釵,又是何物!

“殿下!?”遺玉一愣,看他面色如常地把玩那支紅蝶。

“孫得來,去把人都叫來。”李泰的聲音不冷不熱,叫人聽不出喜怒來,可遺玉就是知道他這會兒心情不好,很不好。

老太監打了個揖,腿腳利索的小跑出去,容依容杏等人也是看見了被李泰拿在手上的那支紅蝶,一怔一愣,當是變了臉色,容杏慌張地伸手去摸了腦側,一碰到那蝶身,便是一顫,眼珠子來回轉動,使勁兒一咬嘴唇,垮了臉,跪著上前兩步,對著李泰哀聲叩頭道:“王爺恕罪,奴婢當真不知這釵是同王妃重樣的,只是前月同容依妹妹到內務去檢視,奴婢瞧著這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