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人,拍拍屁股就走麼?”一個陰陰惻惻的女人聲音細而尖的響在耳畔。

段隨雲苦笑:“我們似乎捅了馬蜂窩。”

“也不見得!”那女人尖細的聲音立刻介面道,“我們師兄妹三人,你們若有本事將我也殺了,便沒人再找你們麻煩了!不過,千萬不要將我們說成馬蜂,我會不高興的!你不知道我大師兄那個女徒弟是女王蜂麼?若說我們是馬蜂,豈不成了她的子孫奴隸?”

慕清妍向著段隨雲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段隨雲卻神色凝重地搖一搖頭,火雲老祖和那竹節蟲都是死在天機閣神兵之下,這女人任由自己這些人走了大半夜,顯然早已做到心中有數,這殺手鐧可一可二,第三次卻一定會失效,像這些人這樣的修為,雖然不可能做到真正破解神兵,但做到防範還是輕而易舉的。

慕清妍很快也想通了這一點,臉色不由有點發白。

這女人顯然沒有竹節蟲那樣囉嗦,也不像火雲老祖那般一心奪美。她只說了開頭那幾句話,便開始殺人。

那十名黑衣人顯然是段隨雲手下精銳,不然也不會在接到訊號後率先趕到,可是在那神秘女人面前,卻如同三歲孩童,不多時便已倒下去四個,其餘六個雙眼通紅,這些人幾經生死是患難與共的弟兄,即便明知不敵,也要拼盡最後一分力,為死難的弟兄報仇!

“退下。”馬車裡傳出段隨雲平淡的,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聲音。

六名黑衣人腮幫子鼓了鼓,卻果真沒有再上前一步,而是分散著護在馬車周圍。

段隨雲將車簾挑開,雨已經停了,天空甚至已經露出幾點星光,夜色雖深卻已不是先前的伸手不見五指,然而馬車前一片坦途,周圍只有一些矮草,沒有可以供人藏身的樹木,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傳聞,江湖中有三怪,第一怪是火雲老祖,其人鬚眉頭髮皆呈赤紅色,據傳是早年練功所致,為人好色,其門下女子,名為弟子,實為姬妾;第二位是修竹客,其人形貌酷似竹竿,故而得名,為人陰險毒辣,心胸狹窄,卻偏要學嬉笑怒罵狂放不羈遊戲人間的高人風範;第三位是……”

“放屁!”那女人的聲音越發尖利,幾乎歇斯底里的叫道,“我才是第二!”

“哦,好吧,您,姓名不詳,出身不詳,相貌不詳,只知江湖前輩多稱呼您為金鉤蠍子,晚輩便將前輩暫時列為第二,但江湖傳聞,實際你的武功比之修竹客是要略遜一籌的,而且入門時間也比他稍稍晚了一刻鐘。”

“胡說八道!”女人暴怒著,聲音尖銳刺耳,“哪個王八羔子說的?你說出來,老孃去要了他的狗命!”

“晚輩還沒有說完,”段隨雲不疾不徐地道,臉上笑容平靜而淡然,如畫的眉目間柔和的光暈給這清冷的夜增添了一抹亮色,“晚輩聽聞,前輩這一代只有師兄妹三人,平素為了爭奪掌門之位不惜互下殺手,但一遇到外敵,則團結如一體。可是,前輩,您可曾想過,您的大師兄為何要出手對付晚輩?您的二師兄又為何單獨替大師兄報仇?”

女人沉默片刻。

段隨雲也輕輕咳了一聲,慕清妍立刻遞過來一盞茶,小桌下有一隻小巧的銅爐,爐裡溫著一壺茶水。段隨雲接過來潤了潤喉嚨,淡淡一笑:“您練的是奼女神功吧?”他說這話時,有意無意避開了慕清妍,但慕清妍卻透過夜明珠的微光看到他耳後浮上一抹淡淡的紅。

奼女神功是什麼功夫?

她知道,道家煉丹術中稱汞為奼女、鉛為嬰兒,莫非這女子練的是道家丹汞之術。可是看段隨雲那猶豫再三羞於出口的樣子,又不太像,聯絡到火雲老祖和竹節蟲的為人,忽然又想到另一種可能,騰地把臉紅了,心中對這師兄妹三人的品行更加鄙薄。

“是又怎麼樣?”金鉤蠍子的聲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