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明眸皓齒的笑靨,又收了回去,淡淡看著她微笑。就讓別人這麼誤會吧,那麼至少在他們眼中,他還算是個幸福的人。

婆媳二人手腳麻利,飯菜做得極快。撒著核桃仁碎末、抹著辣腐乳的粑粑,澆上餌絲、灑上醬料肉絲的米麵混合的米粉,幾張乳扇,清炒時蔬,肉炒“青蛙皮”,還有一根主人家燻了三年的臘肉,一壺主人家為了迎來送往自己釀製的燒酒。兩人因為食物的豐盛道謝了很久,周嶺壑給那家人扔下豐富的答謝金,二人又跟這家善良熱情的人家照了合影才告辭離去。

走的時候,天已經漸漸暗了下去。周嶺壑笑著說,那兩個人一定認為咱們倆已經被山裡的狼群叼走了。

山裡的天,孩兒面。兩人走在回營地的路上,竟然下起了雨,一開始只是濛濛細雨,後來卻是一點點大了起來。今天一路晴天,兩人都沒有帶防雨罩出來,高煤凰怕飯菜被雨水打溼,脫下自己身上的衝鋒衣將飯菜包裹的嚴嚴實實。

周嶺壑怕她受寒,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將她跟飯菜一樣包裹得嚴嚴實實,才拉著她跑了起來。

回到宿營地的時候,雨又停了,天清月明,竟跟沒下過雨一樣。整個專業的學生大部分都已經吃過飯坐在那兒三五一群的閒聊,傅啟然看兩個人回來“嗷”地一聲衝了過來:“你們倆想餓死我們嗎?要不是我從別人那兒蹭了點蛋糕,我們早就餓死了!”

高煤凰眼睛尋找著宋擲成的身影,哪兒都沒有。走到他們的四個小帳篷,依稀看到一個身影躺在裡面,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了。她走到帳篷旁,輕輕敲了敲,覺得裡邊的身影好像動了一下,卻沒有拉開門來跟她說話。她想,他大概是真的睡了,悻悻走開。

☆、不需要

黑暗裡,宋擲成一動不動,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明明醒著卻不想答理高煤凰。大概是氣她自己去談情說愛,把他和啟然兩個扔在這裡喝西北風。要不是啟然的半個麵包,他現在還癟著肚子呢。左等右等不回來,生的火都熄了,天都黑了,也不知道他們倆幹嘛去了。嶺壑也是,高煤凰沒深沒淺,他怎麼也跟著她去瘋,說到底都是重色輕友的傢伙,有了濃情蜜意,就忘了兄弟!他躺在那兒暗暗生氣,又自己罵著自己幹嘛因為這麼一點兒小事生氣,暗想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這麼個矛盾又執拗的人呢?

直到傅啟然捧著野果子大呼小叫地奔過來狠敲他的帳篷,瘋喊著“快出來呀,真的有好吃的哦!再不吃讓那個野丫頭都獨佔了哦!”宋擲成才懶洋洋爬起來,出去看著另外兩個正默契鋪著餐布的人,寡淡地說:“還知道回來,這都幾點了?想餓死我們嗎?”

高煤凰頭也沒抬,說:“你們不是吃麵包了嗎?”

宋擲成的火兒騰地一下竄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八度:“你以為跟別的組去要吃的是很光彩的事兒?何況我們還回來的那麼早!你去問問,還有哪組沒吃完?我們兩個癟著肚子幹了這麼長時間的活兒,一個大活人,活兒都做不好!一定是你拖累了嶺壑,像你這樣的大小姐是不是隻能安排在家裡看包你才不會出差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畢竟是因為自己的小貪心才讓他們兩個捱餓的,高煤凰還是有些心虛,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繼續幹活。可在宋擲成眼裡遠不是那麼回事兒,他覺得高煤凰就是有了嶺壑做靠山,再不怕他了。在他看來,高煤凰的不出聲完全是一種無聲的對抗,甚至是挑釁。

他正要張口說點兒更難聽的。周嶺壑適時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地笑著說:“擲成,對不起,我們倆去洱海邊兒上坐了一會兒,聊得忘了時間,這才回來晚了。”

他聽著嶺壑的解釋,輕輕點了點頭,不好再說什麼,心底裡卻因為這些話浮現起兩個人依偎著看日落的畫面,心上像有什麼東西糾纏在了一起,捋不清拎不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