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乾安單膝跪地道:“如今太元朝內憂外患,公主當真以為來年春日去和親便能改變一切嗎?”腦中的想法不知為何竟脫口而出,聲音平淡卻字字真心。

蕭挽壓下心底蔓延開的一絲苦楚,面色如常伸手虛扶起林乾安,淡淡道:“林校尉此言僭越了,饒是你救過本宮,卻也不能如此,陛下決定關乎國策,豈容你非議。”

“微臣....知罪,還請公主寬恕。”

蕭挽低聲呢喃,似是說給林乾安聽又似說給自己聽。

“人人都會身不由己,人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該來的總會來,一步步走下去便是。”

“此事到此為止,林校尉莫在提起,你讓人來為你敷藥吧。”說罷,蕭挽緩步離去。

林乾安看著公主離去時合上的房門,無奈轉身坐在榻上搖了搖頭低聲嗤笑。

自己不過是陰差陽錯來傳旨的小小校尉,居然還為國家大事操上心了,簡直是不可理喻。

“小徒弟,你不會是喜歡那個女娃娃吧?”

林乾安心中略有悵然,頓了頓恢復常態道:“師父,人老了就能胡說八道嗎?”

尹不留聽她說自己老,伸手就是腦瓜崩,接著甩下一本被翻爛的書本。

林乾安縮著腦袋一手揉頭一手撿起書本,書本瀰漫著和藥丸同宗同源的氣味……

林乾安捏著鼻子道:“師父,為什麼從你身上掉下來的東西都帶著臭味?我很合理的懷疑你有狐臭。”

“臭什麼臭!這是為師貼身放置的宗門秘籍,現下還帶著為師的體溫!”

“師父,你一直說的宗門是什麼?我們是哪門哪派的?”

尹不留面帶得意,楊眉道:“不留門,不留派。”

林乾安則是扯了扯嘴角道:“真是聽君一席話猶如一席話。”

“別廢話了,明日起你就照著書上練便是了,不過這書從我祖師爺爺起皆是男子練習,不知你這女娃娃練了會怎麼樣。”尹不留撓了撓腦袋,思索了一番。

“算了,如果練死了就當我們沒有師徒緣分吧。”

“什麼?!”林乾安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怎麼能從帶著溫度的嘴巴里吐出如此冰冷的話。

尹不留無所謂道:“什麼什麼?方才的藥丸在你體內其藥力強勁,若是不化去所有藥性亦是難逃一死!就算有幸無事也會傷了根骨,斷活不過而立之年。”

“死老頭!你是不是耍我?剛剛我非得要吃這款藥嗎?不吃活不了嗎?”

“不吃這個也是能活,那時候我不是想收你為徒嘛,想送你一顆妙藥,哪曾想你是女娃娃......”

房內師徒二人蹲在地上雙雙沉默。

翌日。

哈氣成霧,林乾安拖著疲累的步伐從樓上下來,無精打采的坐在樓下桌子上吃著烙餅子喝著羊雜湯。

“安兒?昨夜沒有睡好嗎?怎的眼下都發青了?”

林乾安強打精神道:“沒有,我睡挺好,大抵是因為快到外祖家開心所致吧。”

林母笑道:“我昨夜倒是睡得極好,出來那麼些天,昨夜是最好的。”

林婉兒也應聲道:“我也是,昨夜睡得極為安穩。”

念夏三娘等人也紛紛附和。

這時蕭挽從樓上微步而下,頭髮半挽髮髻上斜插一隻鏤空飛鳳金步搖,身上披著一件銀狐大氅,襯著人清麗無比,只是眼下亦有疲憊之態。

林乾安看著蕭挽下來,上前行禮道:“公主,今日午時便能到彭城了,出京時微臣得陛下恩准可途徑外祖家安頓家人,所以可能要耽誤半日行程。”

“本宮知曉此事,林校尉只管安排便是。”蕭挽開口後又朝林母微微頷首。

林母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