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和曖昧這兩條界限中。曾有客戶告訴自己的妻子,她頻頻在公司門口遇見的英俊年輕人是自己請的分手師,目的是為了試探妻子是否真的有外遇;得知真相的女人將手中剛剛切開牛肉薄片的刀子刺入了丈夫的腹部,並且拎著那把刀子找到了分手師面前。這個案件在行業裡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從此之後這條保密協定就成了所有業內人士都認同的守則。

但季修的所作所為很明顯地在破壞這個守則,甚至可能威脅到展駿和他自己的人身安全。

“反正都認識,有什麼關係。”季修拽著他柺杖,“而且我追加了十萬塊,萬一出了什麼事,也算給足賠償了。”

展駿像看天外來客一樣盯著面前悠然坐在棕黑色沙發中的男人。

他是天真了,居然忘記這個男人以優秀的演技在數年內就成為熱門小生,還以為他對自己表現出的善意是真心的。

回頭想想,季修只不過是希望他能夠更加投入地去完成分裂薛景燁和譚曉路的工作才和他大聊特聊薛景燁的事情,好讓他以為那個高高在上的明星居然和自己是同個戰壕的戰友而已。季修怨恨譚曉路奪走了薛景燁,難道他就不會怨恨在同一時間與他分享薛景燁、甚至能進入薛景燁某處居所的自己嗎?

越想越寒。

展駿抖抖柺杖,想方設法甩開他的手,心想對不起了肥佬,但是這個太危險,我還是跑路為上。

“季先生請放手,離開這裡是我的自由你無許可權制。”展駿恨死自己的腿傷了,這讓自己完全就像個弱者。

季修笑眯眯地攥得更緊並且口上一直說“別急嘛坐下呀”的時候,包廂門被從外面開了。

薛景燁帶著臉上未消退的淤青站在門外,目光在接觸到展駿的瞬間變得驚訝又懷疑。

展駿心中哀嚎,從鬆了勁的季修手裡抽走自己的柺杖,咬牙站在一邊,拼命擺出副正氣十足的臉。

薛景燁看了他幾眼,冷冷地轉頭望向翹腿坐在沙發中的季修:“你又想搞什麼鬼?”

季修聳肩攤掌發笑:“互相認識一下嘛,這位展先生是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他的職業很有意思。”

饒是心念百轉,展駿在聽到季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知道再轉也沒用了。自己沒有任何可以制衡和威脅季修好讓他不要說出實情來的東西。而這裡又是季修的地盤,所以在這個小小的包廂裡,唯一的弱者他媽的就是自己啊!

看到展駿的臉色變換,季修十分高興地繼續向薛景燁介紹:“職業分手師,薛總,你聽過這個名稱吧?就是專門讓情侶分手的那種惡劣的職業啊。”

薛景燁投過來的目光彷彿有形的薄刃。展駿不太清楚薛景燁什麼時候會高興,但是對他暴怒的表現卻知根知底。他飛快看了一眼門口,太窄,衝不出去,在半途就會被薛景燁攔住。

“要不是和展先生有了些業務往來,我也不知道職業分手師原來那麼好玩。具體怎麼做我不太清楚,不過展先生非常完美地完成了我的目標,比薛總你手底下那些人優秀多了。”季修滿面春風,語氣溫和,姿態優雅,“為了讓你和譚曉路分開,展先生下了很大功夫,連腿都斷了呢,也是蠻拼的。”

在薛景燁動手的瞬間展駿已經迅速抓起花臺上一個白瓷的花瓶朝薛景燁擲了過去。

他現在什麼都不怕了,把薛景燁砸傻也好,順帶讓季修那張俊臉花幾道也好。被欺騙的憤怒和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毆打的恐懼令他唯一的反應就是自保。

薛景燁接住了展駿扔過來的花瓶。他沒有像以往那樣用手,而是抬起腿狠狠朝試圖躲避的展駿踢過去,正中側腹。

在疼痛還未擴大的時候,展駿揚起手裡的柺杖。鋁製的柺杖不偏不倚地打在薛景燁的手背上。他捂著側腹倒在地上的時候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