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才肯罷手。”

好半晌,只聽綺夢才柔柔地嘆了一口氣,道:“不愧為名捕。”

然後她別過臉去。

這時,東方的天色,正翻現了幾抹魚肚白。

她臉上寒意很甚。

“不過,作為人子,發現逝去的母親竟變成了這樣子,”無情臉上的戚意也很

深,“說什麼,也會留下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果然是大捕頭。”

這是她今晚第二次說類似的話,而且是一連說了兩次。

“我還是認為把人手集中在這兒對付來敵,比較明智。”綺夢馬上又轉入了正

題,“這時候上山,客棧戰力虛空,而猛鬼廟又不知吉凶,冒險搶進,有違兵法之

道。”

無情道:“我是不得不去。”

綺夢問:“為什麼?”

無情道:“因為……”欲言又止。

習玫紅冷笑:“因為你把敵人和傷者丟給我們,自己卻串門子搞關係去!”

無情也不動怒:“如果你們是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說到這裡,他臉上泛

起了一個詭笑,這笑容無疑使人感覺到他的心志更傲慢,心思更奇怪,“如果我上

去是串門於,搞關係,相信,這門子也不大好串,這關係亦更不好搞。”

習玫紅眼珠骨碌碌地一溜轉,忽然高興了起來:“不如,你就留在這兒應敵療

傷,我替你跑一趟猛鬼廟!”

無情反問道:“你去猛鬼廟做什麼?”

習玫紅一向不大講理:“那你去猛鬼廟又做什麼?”

無情語音一窒,稍作沉吟,才道:“我認為,疑神峰真正的戰場,不在這兒,

而是在山上:猛鬼廟那兒!”

“那就對了,”習玫紅馬上得理不饒人似的說,“你只許你自己上疑神峰,不

給人人猛鬼廟,誰知道你是不是假意上山,其實是出門就溜了?”

無情這一回倒是寒了臉:“習姑娘好細的心!”

習玫紅卻絕對當這句話是讚美:“膽大心細,一向是姑娘我的本色。”

無情反問:“那你上猛鬼廟去又是幹什麼?”

“跟你一樣,”習玫紅興致勃勃地道,“殺敵去啊!況且,山上我可比你熟!”

“殺敵?”

綺夢忽然悠悠他說了一句。

大家都向她注視。

“只怕,”綺夢的話語像一場奇夢,“你若真的上疑神峰人猛鬼廟,是殺鬼多

於殺敵。”

大家都靜了下來。

好一會,無情才說:“這正是我想請教的。”

他清了清喉嚨,問:“孫老闆曾上過疑神峰,人過猛鬼廟,那麼,峰上到底有

什麼?廟裡究竟是什麼?”

“峰上?”

“廟裡?”

綺夢彷彿又進入了沉思。

在往事的夢魔中沉思。

——是沉醉?還是回味?

猛鬼廟 第六回 青黑色的怪屋

這時,天色漸漸亮了,整個天空,就像一張死人的大臉,正在復活,又嘔又瀉,

煎熬掙扎,所以分外難看。

曉色雖不好看,但晨味和曉韻還是好聞好聽的。

曉韻就是鳥的調瞅。

晨味就是早上瀰漫在空氣中的味道:這兒一帶,樹木雖少,但土石山泥之間,

瀰漫的霧和晶瑩的露,還是蒸發。散佈著一種奇異而沁人的氣味:帶點剔透。

有點甜。

清晨,畢竟還是使人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