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的情景湧上心頭,始作蛹者正是淡若這個看上去嬌弱實際一肚子壞水的花精,這一次又是這樣,兩次都是這兩個妖,越想越氣,越想越憤怒,幾百年沒發過這麼大的火,恨不得把兩隻妖碎屍萬段。

陳沐看看屋裡,又看看屋外被光網捆得喘不上氣的御風和雨雪中凍得發抖的蘭草,對花間說:“你好好勸勸洛雲,再幫翩翩包下傷口。”

花間點點頭,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

門輕輕關上,屋子裡只剩一人三妖。

花間竄到翩翩旁邊,一邊說:“好啦好啦你怎麼哭個沒完,隔老遠就聽到你哭,難聽死了。”一邊掰開他的手舔他頭上的傷──咦?是甜的,多舔舔。

花間樂眯了眼,翩翩的血居然是甜得呢,有種花蜜的味道,怎麼早沒發現?

舔啊舔,忽然想起無痕,抬眼從看上去有點像桌子的木板後面看到一對哆哆嗦嗦的耳朵,叫道:“無痕,快過來,幫我舔翩翩的血啊。”

無痕哆嗦地說:“我我我怕怕怕大大大師兄兄兄。”

洛雲嘆口氣,過去抱起無痕四顧,屋子裡除了牆壁和滿牆的鮫綃,再沒有一個完整的東西,全成了碎塊。

“大師兄不會這樣對你,最後揪揪你的耳朵,大師兄不會這樣對你的。”

翩翩又哭:“大師兄你偏心你只對無痕好哇哇……”

花間好奇地問:“翩翩你怎麼惹大師兄了,你看你頭上的這麼大洞。”

翩翩捂著頭叫:“你別舔了越舔越疼你是在舔我還是喝我的血哪!”

花間嘻嘻一笑,收回舌頭,蜜似的香甜還在嘴裡回味,忍不住又一舌頭舔過去,翩翩“嗷”的一聲痛叫。

洛雲眼風一掃,花間急忙後退,眯著眼睛伸出淡紅舌尖小蛇般舔著嘴角藍血。

翩翩臉上和頭頂的藍血倒被舔得乾乾淨淨。

洛雲心裡一熱,轉過目光,心裡罵道:這個騷狐狸,陳沐把他調教得越來越勾人了。

洛雲看著翩翩腦袋上的大洞,心裡直罵:臭狐狸把淡若的眼淚全偷走了,這可怎麼辦?

摟著哭泣的蝴蝶自責半天,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做的夢,淡若到底能不能現身?看他有能力和御風爭風吃醋,應該能凝出點露水吧?不用多,兩滴就夠了。

想到這,轉身開啟門,眼光一掃,尋找淡若。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看到這麼一副情景:

御風變成老虎的樣子,蜷縮著把蘭花盆護在身體中間,還小心地不讓自己沉重的身體壓住蘭草。

老虎的身體被光網深深地勒進去,勒得太緊,老虎的喘氣如同風箱,一吸一呼之間顯得十分費力。

洛雲情不自禁地學了無痕翩翩的招牌動作──揉眼睛。

剛才還是一副仇人見面的樣子,這麼一會怎麼又成了兄友弟恭了?

洛雲睜大了眼睛,好象不能相信似的看著。

蘭草也不再劍拔弩張去戳誰誰誰的眼了,柔弱無助的緊緊偎著老虎肚子,給自己找了個最避風最暖和的位置。

洛雲忍不住問:“你們又在搞什麼鬼?”

蘭草依舊不能答話,只哆嗦著伸出一條葉子在風雪中擺了一下,趕緊鑽進厚實的皮毛中。

御風喘著氣說:“冤……呼……冤……相報……呼呼……何時……呼……了……”

“啥?”洛雲沒聽明白,“你說什麼?”

“冤冤相報何時了。”端了薑湯過來的陳沐介面說:“就是以怨報怨,冤仇何時才能了結的意思。”

洛雲看著他,問:“你端的什麼?”

陳沐笑笑說:“薑湯,受了寒,喝點薑湯就暖和了。天這麼冷,聽御風說他的法力被你束縛了,我煮著薑湯讓他喝了祛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