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傳信,最後太醫是跑來的。他進門時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道:「參見王爺,世子。」

「不要浪費時間。」趙承鈞冷著臉,都不等太醫行完禮,就肅聲道,「先來給她診脈。」

「臣遵命。」

太醫顫巍巍上前,掐著唐師師的手腕按了一會,本來想放手,結果他一抬頭看到趙承鈞的臉色,又硬生生停住,多診了一會,確保不會出錯後,才小心翼翼收回帕子,說:「回稟王爺,王妃這一胎孕相不好,初期又是受驚又是受涼,即便後來好生調養,也始終比正常孕婦弱許多。王妃本就體弱,再加上氣急攻心,一時氣血不繼,故暈倒了。」

氣急攻心?趙承鈞眼睛靜靜從屋子中掃過,被看到的人後背一寒,不由自主屏息低頭。趙承鈞暫時隱忍不發,問:「如何治?」

「現在的話,王妃躺一會就能醒來,但以後想杜絕這種狀況,須得輔以藥補,慢慢調養。」

趙承鈞揮手,讓劉吉帶太醫下去開藥:「就按你說的辦。藥按最好的開,不必顧忌價錢。」

太醫應是,隨著劉吉往外走。馮嬤嬤在旁邊聽完了全場,她掃了眼躺在床上的唐師師,又看向全部低著頭的宮廷美人,沉住氣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王妃為什麼會暈倒?」

馮嬤嬤正說話間,唐師師醒了。她輕輕皺眉,細微地動了動睫毛,趙承鈞立刻發現了,握住她的手,輕聲問:「唐師師,是我。你怎麼樣了?」

唐師師艱難地從黑暗中掙脫出來,她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王爺?」

「是我。」

唐師師眼淚刷的一下落下來,抽抽噎噎地撲向趙承鈞。趙承鈞連忙扶住,心疼的不得了:「怎麼了?」

後面站著的一眾人一齊震驚。他們看到了什麼?王妃一醒來就哭哭啼啼撲到靖王懷裡,而王爺還摟住了?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他們怎麼能做如此不合禮法的事情?

娶妻娶的是賢,公眾場合連牽手都是失儀,別說摟摟抱抱了。唐師師本就是宮裡送來的美人計,她狐媚惑主有悖禮教尚可以理解,但是靖王為什麼跟著胡鬧?

唐師師剛看到趙承鈞時委屈得不得了,下意識撲到趙承鈞懷裡,但她哭了一會後,理智反應過來,發現這樣做很不妥。

這並不是他們兩人私下相處,外面還站著許多人呢。

唐師師意識到這一點後頓時渾身僵硬,哭都不會哭了。趙承鈞察覺到了,他輕輕扶著唐師師坐好,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問:「到底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

唐師師眼睫上還沾著淚珠,一雙眼睛濕潤明亮,宛如黑玉。唐師師飛快掃過盧雨霏等人,垂下睫毛說:「沒什麼,是我喜怒不定,控制不好自己情緒,不關別人的事。」

趙承鈞順著唐師師的視線回頭,落點處正是盧雨霏。盧雨霏頓時汗毛就豎起來了,趙承鈞回頭,依然溫聲對唐師師說話:「你正在懷孕,情緒脆弱,易喜易悲很正常,攪擾你心情的人才是錯。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以趙承鈞的經驗,如何看不出來是這群女子對唐師師說了些話,結果把唐師師氣暈了。趙承鈞好聲好氣地詢問她,而唐師師卻猶豫了。

如果是其他事情,唐師師早高高興興抖出來了,可是盧雨霏和其他美人說的,是納妾。

私底下時,她可以纏著趙承鈞撒嬌賣痴,威逼利誘,讓趙承鈞不要納妾。但如果當著眾人的面呢?

她沒法求情,趙承鈞也要顧及面子,納妾幾乎是毫無疑問。因為本來,這就是一件正常且合法的事情。

唐師師眼睫快速地顫了顫,一時不敢接話。唐師師這裡卡住,盧雨霏察覺到這是機會,主動站出來說:「王爺,王妃剛剛醒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