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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座島,自己建國。雖然名義上還是英華藩國,其實已是異國。
這還是英華立國以來第一次言和退土,國人志氣大受打擊,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英華國體穩固,仁人大義漸漸佔據主流,即便是王道派,也不好再妄論殺伐,這畢竟是一項大義,是“政治正確”同盟會漸漸勢大就是明證。
不好大動屠刀,那就只能趕出去,反正那幾個地方多年墾殖都沒什麼成果,殖民公司轉手無數,誰接誰破產,看似島子都大,其實毫無實利。英華最不缺的就是地盤,將這些荒島丟給土人,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此策雖損國人心氣,卻是兩廂折中的最佳辦法,即便丟了面子,但執政的同盟會為了裡子,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以“棄虛榮,存實利”為理由,推動兩院勉強透過了此案。
同盟會為此付出了慘重代價,不僅那一屆宰相只作了五年,開宰相第一次未能連任先河,在兩院裡的席位也暴跌半數“腐儒賣國”的帽子更一戴就是幾十年。
這項議案也開了中洲民族獨立運動的一扇窗戶,儘管之後執政的共和會更重王道和帝國尊嚴,但面對南洋,尤其是馬六甲、蘇門答臘一帶那些被英華帶著初開民智的土著所掀起的獨立浪潮,共和會也不得不以利為先,依循呂宋先例,容土人獨立建國。西元十八十九世紀之交,中洲變動就來自於此,再之後天竺動盪也源於此勢。一連串新國家出現,天竺也進入分治時代。
劉墉作為此勢的道義肇始者,來歷也在割三島時代被國人連根挖出,形象從仁善大德淪為清遺漢奸,呂宋太子集天廟裡的劉墉石像,不是被潑上糞水,就是被砸掉手臂,甚至還斷過頭顱。
歷史長河從來都是蜿蜒曲折的。當英華立國奔向百年之際,血脈族爭論和大同新義在中洲乃至寰宇生根開huā,中洲和天竺變動之後,國人回首,才恍悟當年同盟會之策的英明決斷。
在英華所割三座島上創立的土人國家,不僅沒有建起領導者所謂的“土人天國”反而日日爭鬥,殘酷烈於與英華爭鬥百倍。原本是一個國家,不到五十年,就分裂為十多個名為國家,實為部落的群體,相互征戰不止。
英華在呂宋本島人口已達千萬時,這三座島上的土人人口依舊沒突破百萬,除了一些粗糙的農業,經濟支柱全來自種植園,而種植園又由英華資本控制。這些國家的統治階層與英華資本緊密勾結在一起,歡快地壓榨底層土人。
三座島所聚起的幾座稍具規模的城市,乃至日後馬六甲、蘇門答臘興起的土人城市,全都是英華勢力範圍。華人在這裡盡享貴人待遇,土人自甘為奴。不僅租界林立“土人與狗不得入內”的華語牌子更四處高掛。
百年之後,第二次世界大戰陰雲密佈時,南洋土人國家已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這些國家裡的“**派”不斷呼號,懇求英華“接納遊子”甚至有國家全民投票,百分之九十贊同“迴歸母國”可得來的全是英華的冷臉。
這時候在英華國內,誰要抱著開疆拓土的虛榮之心,鼓譟接納它們,誰就要被罵作國賊。
南洋的百年變動,被英華歷史學家概括為“吐故納新”而英華為什麼能完成這樣的吐納,國人不得不承認,是劉墉這樣的人所堅持的仁人之義,是天人大義應於國家和民族內外時的延伸。有這樣的大義,英華才能守住根本之利。若是沒有這一道人心底限,只圖快意恩仇,以屠刀相向,土人蠱毒終究會留在英華體內,不知什麼時候發作,潰及心肺。
於是劉墉的形象再度轉變,不僅呂宋太子集天廟被修繕一新,石像變作了銅像,這一段歷史也成為夫子們教導學生仁人大義的典範,成為英華治政的寶貴經驗。
若是劉墉地下有知,回首自己前生,再看自己身後世事,不知會有何感慨,就如同時代著名政論家袁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