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圍住男女老少如蚱蜢一般,被一個個串上繩子,驅趕上了馬車他們將向南而行,被髮配到雲南雲南之西還是清廷地盤,卻已是一塊飛地,被英華生生隔開這番處置自然別有用心,是雍正君臣自作主張,準備給李肆的一個交代

荊州將軍府,面對袞泰帶著一絲憐憫的目光,馬見伯問:“張伯行,定了什麼罪?”

袞泰道:”大逆,悖倫,十八條,凡是夠上死罪的,他全都享用上了”

,馬見伯露出一絲快意:“該他受的”

接著他悽然笑道:“皇上還是護著我的……”

袞泰嘆氣:“皇上口諭……馬見伯是個好漢子,就是沒個好腦子,是朕害了他,今日借他頭顱一用,為的是大清一國,希望他不要怨憤,朕會照顧好他的家人”

馬見伯淚流滿面,向北跪倒,叩首不已,哽咽道:“是奴才牽累了皇上,害得皇上向南蠻低頭,就指著來世,還能為皇上效力”

袞泰拭著眼中淚花,低聲道:“都是南蠻害的馬兄弟,你走好,咱們記著你的仇,來日定要在南蠻身上百倍索回”

馬見伯起身,接過親兵遞來的海碗,咕嘟咕嘟,一口氣連幹幾大碗,打著酒嗝說:“把我面目擺弄好,死了也要嚇煞那李賊”

片刻後,見他癱在椅子上,已是醉得發軟,,袞泰咬牙,朝親兵道:“動手,用最快的刀,讓馬兄弟走得爽快些”

浸了水的牛皮紙一層層糊上馬見伯的臉,這個西北漢子,前明名將馬世龍的曾孫,就在酒醉中窒息而死,接著腦袋再被砍下,裝進了木匣裡,朝南面送去

雍正以雷霆霹靂的手段,從重從快處置了張伯行和馬見伯,而原本的湖廣三大員,也都吃了掛落袞泰降五級留任,鄂爾泰轉任河南巡撫,年希堯降職為湖北布政使,挺身而出,保住武昌一城民人性命的武昌知府楊文乾,因為雍正聽聞他很得李肆讚賞,將他升任湖北巡撫

一番佈置裡,雍正最大的舉措是撤銷了湖廣總督和湖南巡撫,表面上是撕掉了清廷已維持不住湖廣還在手中的臉皮,內裡卻是在向李肆低頭,承認湖南已歸英華而透過茹喜,雍正直接向李肆發出訊號:咱們……到此為止?

李肆回話裡的意思也是雍正的心聲,咱們還得再折騰一陣,否則難以向下麵人交代

那是自然,雍正以強硬手腕,悍然處置了張伯行和馬見伯,還撤掉了湖廣總督,他也不能不考慮安撫朝野情緒,否則他這個皇帝,也顯得太過軟弱,會讓朝堂和宗室置疑他的立場因此在這番佈置後,也緊急調兵遣將,設立漢陽大營,匯聚水師和各路兵馬,擺出一副要跟李肆不死不休的姿態

而李肆這邊也有苦衷,他大舉興兵,此時已調動鐵林軍、神武軍、龍騎軍和赤雷軍一部,虎責軍也正在動員中,官兵戰意昂揚,一時難以收住

在湖廣西面,鐵林軍已攻破常德,統制盤石玉聽聞姐姐殉難,當場暈厥,清醒後揮軍繼續北上,要掏荊州這座清廷湖廣老巢,甚至都組織好了數千天刑社人馬,準備屠城報復

湖廣東面,神武軍雖然已經撤退,可王堂合所率龍騎軍還在武昌一帶,摩拳擦掌,想要狠狠收拾一頓聚集在漢陽的清兵

不止是軍隊,民意是沸騰難平夭主教前前後後十來萬人都來了武昌,在“盤金鈴”

殉難之地組織了公祭,雖然被翼嗚老道和徐靈胎推動祭祀和天主會,將他們陸陸續續勸了回去,但對北面民人的憎厭,也將隨著他們返鄉而在國中廣泛散開

民眾之外,國內其他備方人馬,如今都已經統一了心意,就連工商和儒黨都喊出了那個口號:北伐

情緒壓倒了利益之思,不僅是天主教民,英華一國,勿論之前是什麼立場,什麼派別,經由武昌一事,現在都認識到了一點:南北已不同了,他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