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眼男子。

而被他稱作卜力太子殿下的這一位狼眼的男子,似乎完全無視了他的恭敬。

只見卜力太子唇邊一抹殘忍的笑容,用一種南人聽不懂的語言說道:“不必心急,我們還可以好好欣賞一下河對岸的混亂!你看看他們倉惶逃竄的樣子,像不像草原上瀕死的獵物?”

“太子殿下說的沒錯,此時對岸的南人,就像死在狼抓下的兔子。而太子殿下就是草原上的狼王。”

卜力太子聽罷,忽然仰頭大笑起來:“只可惜我那沒用的父王是看不到這一切了,他總將建元國人的智慧和神勇掛在嘴上。現在河水枯竭的如此之快。可見連天都在幫我!我倒要讓他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單膝跪在他面前的男人聽了主子的話,立刻低下頭去,改為雙膝下跪的建元國禮儀。重重在地上叩拜了幾下,學著建元國人的語言說道:“萬歲。萬歲。”這才聽見自己主子愉悅的聲音自上方傳來:“賞!”

河水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就要靜止不動。若離在堤壩下游這一邊。已經可以看見河床地下圓滑的石頭了。她將一根竹竿插下去,竹竿被水沒過了一半。水位已經不足一米了。

若離在營中這麼多天,也長了不少見識。她知道北馬高大。像這樣的水位足夠敵人騎著馬淌水過來了。

“伯雅,你說他們怎麼還不來?”若離緊張又激動地看著河水,“莫老將軍和莫家,他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是吧。”

“有你的幫忙,他們一定會沒事的,”伯雅自己誇自己家若離,一點也不臉紅。

兩人正說著,站在堤壩上方的陳將軍忽然低吼一聲:“他們來了!”,然後迅速從堤壩上攀爬下來,指揮著兩百親兵隨時準備拆毀堤壩。只等著若離小姐發話。

若離伯雅向下遊望去,果然見下游升起一股濃濃的黑。上下游距離頗遠,並不能及時看見對方的情況。這黑煙也是若離事先與莫老將軍約好的一個訊號。

“若離小姐,現在可以開始拆壩了!”陳將軍已經帶領兩百兵卒抵達了水壩的另一面。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被若離捆了牢牢的麻繩,以防止他們也被水沖走。

“再等等。”若離自己的聲音也有些哆嗦,河水中都是石頭,即使對方有馬,也不會走得太快。這樣寬的河流,正好可以等到敵軍的主力全部下河之後,再開壩放水。

陳將軍從沒有這樣緊張過,他感覺自己手心裡都是冷汗。這事早一步沒關係,可要是遲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若離小姐小小年紀,怎麼能這樣沉得住氣!

若離確實沉穩,因為她的心智早就不是‘小小年紀’了。但是在陳將軍和眾人眼中多智近妖的若離,此時也十分緊張。

看不見下游的情況,一切都只能憑藉她自己的想象。

若離將自己想象成山迦國的將軍,正騎馬昂揚而來,手中的彎刀揮舞,發誓要斬破南人的北郡防線……

卜力太子騎著駿馬走在河水之中。包著鐵的馬蹄即便是踏在河床石頭上,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在他身邊,是山迦國一眾支援他的將領。這些將領也曾經跟隨過他的父親,只不過父親這兩年越發老邁無能,他那一套通商利民的想法,根本就不能滿足這些屬下的野心。

卜力太子走得非常穩重緩慢,他身後的鐵騎軍隊,就像領一股黑色的潮水一樣,從岸邊傾洩而下,瞬間就將這一條清淺的河流染成黑色。卜力太子盯著對岸倉惶逃竄的兵卒,看著他們驚恐的表情在自己眼中放大。

等自己得勝回去之後,不知那懦弱的父親和他最疼愛的女兒,會不會也是這種瀕死的表情呢?

“給我全速前進!”卜力太子一聲令下,就像玩|弄夠了獵物的野獸,他的獸性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再等等……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