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敬司南一闋詞後,司南已毫不遲疑的出手,而他只遲了那麼一瞬,便失去了先機。

司南從一開始就上手搶攻,正如小菜所言,少有人能在他全力搶攻之勢下奪回先機的,即便是式微也不行。

要想個辦法。看著司南專注的神色,式微心中一動,已有了定計。

“橫汾路,寂寞當年蕭鼓……”式微朗聲吟道,司南一聽立即收住了招式,後退幾步,好奇道,“你每次施展武功都要念詩的嗎?”他記得上次被下藥圍攻時式微唸誦了一闋詞,但是昨天與君不見交手時卻未見他怎麼開口。

式微長劍指了個空,見司南未迫近,也後退兩步略微調息,緩了一會才微笑道:“也不是,那天的情況特殊,我需要藉助唸誦強行施展武功……”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

司南很感興趣的追問下去:“那今天呢?”

式微深吸一口氣,道:“今天,只是我忽然想念誦一下而已……我們繼續吧!”他上前兩步,抬劍朝司南刺過去,口中念道:“荒煙依舊平楚……”

臺下小菜猛地站起來,扼腕道:“靠!那個式微太狡猾了!”

君不見不解道:“怎麼說?”

小菜用力的跺一下腳,接著坐回座位上,嘆息道:“你以為式微為什麼忽然唸詩,就是為了讓阿南產生好奇心,進而停止攻勢詢問……就算阿南不停下來,也一定會有所警覺起疑,招式之間會緩那麼一緩,這一緩就是式微搶回先機的機會。”式微唸的是詞不是詩,他情急之下說混了,君不見也沒糾正。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司南方才不住搶攻,便是一鼓作氣,只要他什麼都不管,管式微是念詩還是唱歌,就這樣進攻下去,便能將勝利握到手中,但是……

經這麼一頓,司南再揮劍時,已不能再找回方才銳利無匹勢如破竹的感覺。

小菜話說了一半,君不見也明白過來,看著式微的眼神有些不善。

場外的聲音傳不到擂臺上,司南自然是聽不到這些,就算聽到,也無暇去理解其中的意思,因為他現在正在吃緊,雖然在外行人看來,依然是他在不住地進攻,但是他自己明白,他的劍招已經不像方才那樣能對式微造成莫大的威脅了。

司南可以感覺到,他的優勢正在一點點地被削弱削薄,式微對於他的劍招,好像越來越能夠應付自如。

元好問的這闋《摸魚兒》,前半闕詞化作的招式不如後半闕的威力大,後半闕首句化作的招式不如末句招式威力大,所以當式微悠悠的唸到“來訪燕丘處”時,他的攻勢達到了最盛的那一刻。

而司南毫不遲疑的迎上了這一招。

兩劍相擊,沒有停下來,而是各自偏了一個角度交錯而過。司南眼色一暗,不顧式微刺向自己腰間的長劍,運劍繼續朝式微的肩部刺過去。

他打算和式微來一次以傷換傷。

式微刺中司南腰際左側的位置,而司南的雲千重則從式微肩頭切過去,留下一道半寸深的傷痕。

式微感覺劍尖刺上物體時,先是一喜,而後一驚,因為從劍身上傳來的感覺,並不像是刺中人的身體,而是好像刺中什麼堅硬的物體。

司南衣服裡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異響,好像什麼東西碎裂了,而式微這一招被阻了一下的“來訪燕丘處”繼續往下刺去。

司南腰上一痛,他咬著牙,忽視刺在腰間的長劍,反手揮動雲千重,朝式微的頸部斬去。

式微閃身避開雲千重這一斬,本可繼續刺下去的長劍也收了回來。

兩人各自退開幾步,在自己傷處點了幾下止住血流,接著抬目看向對方。

君不見問小菜:“你看他們誰能贏?”

小菜語氣平靜地道:“一半一半,看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