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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遠的對視變成面對面的站著,他高大的身材把我整個人都罩住,這種感覺,真是該死的溫暖。鼻子一酸,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垂著頭,看著淚珠一顆顆落在地上,跌碎,暈開,蒸發在燥熱的空氣裡。
先是肩膀,然後是整個人,楚塵突然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裡。淡淡的菸草味夾雜著舒膚佳的清香撲鼻而來,這是他特有的味道。我僵硬的任由他摟著,手垂在身側,緊緊握住,努力剋制著想環住他腰的衝動。
“南南……”楚塵把頭埋在我頸窩裡,低聲喚著。
我貼在他胸前,咬著嘴唇,心狠狠地疼。
“我後悔了,後悔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楚塵趴在我耳邊,自語般的低喃。
他的話,好似一把無形的利刃,毫無徵兆的捅進我胸口。我狠狠推開他,守著心底即將崩潰決堤的思戀,衝上車猛踩油門落荒而逃。楚塵,既然離婚是我們親手做出的選擇,現在,這又是何苦……
一路上,眼淚瘋了似的流,流到最後,只剩心傷。
我開車回了公寓,關了手機拔了電話,蜷在沙發上把身子縮成一團。小時候養成的習慣,身子縮的越緊,我會覺得越安全。楚塵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幫我改掉了這個壞習慣,每當我覺得害怕的時候,只要摟著他,一切好像都變的不再重要。
我努力的回憶著,試圖找出我們的婚姻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那樣的愛著對方,為什麼能夠平靜地面對面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他十五歲,我十八歲,醫院裡,我們相識。我騎摩托車把他撞了,儘管不全是我的責任,但是他的腿卻骨折了。他說不用我管,我覺得良心上說不過去。他是單親家庭,母親身體不好,我承擔了他的全部醫藥費,還自發的攬下了照顧他的責任。
半個月後,他出院。醫生再三叮囑回家後要好好休養,兩個月之內儘量不要讓剛剛癒合的腿承受太大負擔,否則會留下後遺症。出院後,他說我早已經彌補了自己犯下的錯,以後不必再見面。之後,我的生活回到正軌,讀書,玩樂,飈車,豐富多彩。大約半個月後,我在一家西餐廳跟朋友一起吃飯時,竟看見了他。
他看了我一眼,好似陌生人。我沒說什麼,吃完飯後,打發走了朋友,自己在門外一直等著他下班。他出門的時候,我看了看錶,十二點整。他走到我面前,把一個信封塞到我手裡,我記得很清楚,他當時跟我說,“本來準備明天去你學校找你的,這是你替我墊上的醫藥費。你當時是正常駕駛,不必承擔我的醫藥費。”
“你在這裡打工多久了?”我晃著手裡的信封,心裡隱隱冒火。
他倔強的別過頭,一語不發。極有輪廓的五官眉眼,讓人很難相信他只有十五歲,否則這間餐廳也不敢貿然僱傭童工。
“我送你回家,不許拒絕。”說完,拉著他的胳膊走到機車邊,從座椅下拿出頂備用頭盔丟給他。他默默地戴上頭盔坐在我身後,輕輕環著我的腰。雖然隔著幾層衣服,我還是被電到了,被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電到了。
從那晚起,隔三差五的往他家跑成為了一種習慣。
從他媽媽口中,我得知原來他出院第二天就去了餐廳打工。不遵醫囑的直接代價就是以後的日子裡,他的右小腿每逢陰雨天氣,便會針扎似的疼,有時疼得厲害了,連路都走不了。結婚後的那些年,我試遍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始終沒有太多起色。每當我數落因為他當年孩子氣的自尊給身體帶來的嚴重後果時,他總是笑著說,如果不那麼做,也許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會發生。
他上大一那年,我上大四。
最初,我以為自己一直把他當成一個令人心疼的弟弟。
二十歲生日那晚,朋友為我舉辦了盛大的生日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