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這樣?”

“半點不假。”

“但我說全是假的!”

“方萍,你……怎麼這樣說?”

“你一路帶著奉書,把他騙到破廟,如果你想演戲,這段路不短,盡有時間暗告奉書配合,可是你沒有。”

“我怕有人暗中監視!”

“哼!以舅老爺的能耐,監視的人如果逼近必被發覺,如果隔遠,絕聽不到你對奉書說悄悄話,而奉書不是白痴,他看得出一個想殺人之人的神情,不必編故事了,連三歲小孩也騙不過,我只問你為什麼?”

餘宏的臉色變了又變。

“方萍,凡是誤會都是由巧合形成的,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你主母是我的堂姐,我能做這種事麼?”

“好,那我請教,小強是你外甥,他被擄走是在你來島認親之後,離塵島的部署是絕對機密,外人無法出入。第二次居然有人投書威協,第三次又有人潛入埋炸藥,恰又在你來後的第二天,怎麼說?”

“你……懷疑是我出賣你們?”

“因為巧合得太離譜!”

“為什麼不想想是否島上有內奸?”

“島上人每一個都比親人還親,不會有內奸。”

“那……你……是咬定我了?”

“我要合理的解釋。”方萍的口氣硬如鋼。

“事情發生得太離奇,我無法解釋。”

“不解釋便是預設。”

餘宏的眼裡迸出殺芒,他本是刀客,雖然右臂已廢,但本能上的反應仍然是會存在的,所以他有了反應。

“方萍,你……不嫌太過份?”

“一點也不!”

“你忘了你的身份?”

“哈!餘宏,我只是個下人,對不對?那我告訴你,我這個下人身份特殊,忠於故主,也忠於現在的主人,更忠於離塵島,誰要對此有所傷害便是死敵。”

“你想怎樣?”

“宰了你!”方萍這三個字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

“宰了我?哈哈哈……”餘宏狂笑了數聲,他這是裝的,他以為方萍不知道他的右手已廢。“方萍,這是你家主人授意你的麼?”

“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恨透沒人性的卑鄙小人。”

“你辦得到麼?”

“無妨試試看!”伸手朝衣底—探,—柄亮晃晃的鋒利匕首已倒握在手中,眸子裡同時閃出慄人的光。

“你真的敢?”餘宏後退一步。

“宰—頭畜牲沒什麼敢不敢的。”方萍的言詞跟她手中的匕首一樣鋒利,她已是恨極,再沒任何顧忌。

餘宏陰陰一笑,從腰間拔了一柄短刀,東瀛短刀與中原的短劍式匕首是完全不同型式的。

習慣上東瀛武士帶刀都是一長一短,餘宏的長刀已被坐騎帶走,只剩下短刀,用長刀通常是雙手握刀柄而以右手為主力,而短刀是單手,刀法高超是右長左短相輔相成,餘宏是—流刀客,右手是殘,但左手刀仍然有其可怕的威力。

方萍微感一震,但並不在乎,她的武功也相當不賴。

寒光一閃,匕首刺出。

“鏘!”—聲,匕首被短刀格開,反劃。

又是一聲“鏘!”,刀被架開,匕首回刺。

真正地短兵相接,刀光匕影翻飛,兇險到了極致。

畢竟餘宏的右臂剛廢,在動作的配合上無法完全適應,就像是被縛住一手的單手格鬥,功力自然大打折扣,幾個照面之後他落入下風,迫採守勢,無力反擊,而方萍的匕首攻勢愈來愈凌厲,十個照面一過,他的身上已見紅。

方萍實際上是無意要餘宏的命,只是想教訓他一頓消消心頭之恨,出匕留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