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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亭子外傳來一聲輕咳。

艾小岫下意識扭頭望去，正見到顧少思的笑臉。

艾小岫一凜。

男主他又想幹嘛？

隨即，艾小岫又坐沒坐相地捧著自己的臉。

愛幹嘛幹嘛，反正她要鹹魚癱著。

顧少思走進亭子裡，他身上也穿著一件跟鹿兒林眾人相同款式的青衫，腰間斜插一根青竹，行走之間，腰桿筆直，頗有種蓮花亭亭立於水中央的感覺。

怪不得叫白蓮大帝呢。

他走到她面前，神色微斂。

他輕輕一拂袖擺，無比鄭重地朝艾小岫行了一禮。

顧少思出聲道：「尊上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艾小岫：「……」

她沉默良久，終於忍不住發問：「……我做了什麼？」

顧少思抬起頭，朝她淺淺一笑，明明頂的是顧少思陽光少年的臉，卻偏偏有了尹師的那股雲淡風輕的味道。

「尊上既然不願再提，那我也不會再提起，但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

他眼中盪開什麼，看著她的目光彷彿告訴她，他已心領神會。

艾小岫眨巴眨巴眼睛。

不，不是，你跟誰心領神會啊！

還有，你都跟我心領神會了什麼，能不能告訴我一聲啊？

艾小岫無比真誠地盯著他，「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顧少思頓了頓，慚愧垂眸，「抱歉，是我之前的試探傷到了尊上，才會讓尊上此時對我說這些。」

他緩慢搖頭，「不會了，我以後不會再對尊上進行試探。」

「我想我已經徹底認清了尊上的為人。」

艾小岫捂著額頭，「你別啊，求你再多瞭解瞭解，你怕是認的不夠清呢！」

你連我是穿越過來的都不知道，還認清個毛球啊！

顧少思莞爾一笑，「尊上說笑了。」

他在心中沉沉嘆息一聲。

不用管什麼夢中的女魔頭了，夢中的人哪有現實中的人清晰。

她在追魂谷的時候就故意讓他撿到玉牌，又讓他發現地牢，而後，又在他對營救竹屋之人毫無頭緒的時候，突然現身，吸引了鹿兒林眾人的注意力，甚至讓梅一枚發動四大弟子前去請她，從而給他爭取到了機會，火燒竹屋，救出竹屋中的人。

她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怕是知曉他在找誰，還默默以自己的方式幫助他。

她甚至在做完一切後，不挾恩望報，還要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模樣。

可天下哪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啊！

一切巧合都是有目的的計劃。

她的實力太過強悍，頭腦又十分出眾，這是她的計劃啊。

如今他受了她的恩惠，她明明可以像在夢裡一般逼迫他就範，卻什麼都沒有提起。

可見，夢與現實是不一樣的。

顧少思展顏一笑，朝她伸出手。

艾小岫鼓著臉頰，緊緊盯著他的手。

他的手掌在陽光下顯得薄而修長，手掌邊緣甚至隱隱有些粉白透明。

他的手在她頭頂一觸即離。

一枚新鮮的竹葉夾在他的中指和食指之間。

他鬆開手指，任由清風帶走這枚竹葉。

從今以後，他不會再帶著芥蒂去看她了。

她不是夢中那個女魔頭，也不是那個不停誘惑他的夢魘。

顧少思深吸一口氣，「在下不叫顧少思，但真名會洩露我的背景，我在家中行首，尊上可喚我……」

「大郎？」艾小岫差點噴笑出來。

顧少思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