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儀微微一笑,扶起朱常鴻道:“殺我父親的是張居正,又不是令尊神宗。令尊後來罰沒了張居正一家,也算是替老夫報仇了。即便是皇帝老兒害我邵家,朱家大明的死活我可以不管,但作為一個漢人,當以民族大義和千千萬萬黎民百姓為重。”朱常鴻道:“是的,晚輩就是為了在建虜屠刀下受苦的百姓向前輩跪拜的。話說目前秘籍收藏好了嗎?別再讓建虜的人練成了。”

邵儀道:“有一次,我陪建虜出去打獵,在醫巫閭山的深山老林中迷了路。在那裡一座叫‘珍草’的山峰中結識了一位武華陀。”朱常鴻笑道:“是龐憲老前輩嗎?她可是我嫂子的師父!”邵儀道:“哦,原來你嫂子是李時珍的徒孫啊?當年他被他師弟崔文升陷害,被貶到軍中當軍醫,並在薩爾滸一役中不知所終。”朱常鴻道:“是啊,當年大家都以為龐老前輩陣亡了,原來他在遼東隱居。”

邵儀點點頭道:“那座珍草峰的名字就是龐憲為懷念他師父李時珍和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而起的。當時我就把《寶鑑回光術》交給他保管了,並再三囑咐他不要被心術不正的人拾獲。”朱常鴻道:“然也,不然又有了一個建虜這樣的人出來遺禍人間。”邵儀接著道:“我還吩咐他,如果他練成的話要當心,三天內不可以用此武功兩次,不然非走火入魔不可!”朱常鴻好奇問道:“走火入魔會咋樣?癱瘓嗎?”

邵儀道:“比癱瘓還嚴重的多,狂性大發,完全失了心智的,且無藥可醫!”朱常鴻伸了伸舌頭道:“如此厲害,其實秘籍上面有沒提到的?”邵儀說道:“沒有啊,我也是我姐夫沈應奎告訴我的。”朱常鴻嘆氣道:“哎,當初建虜習得這種心法,可能也沒遇到三天之內連用兩次的情況。如果他失了心智,那可是天下百姓之福啊。”正說著,突然邵儀急忙做個手勢說聽得有腳步走近,讓朱常鴻噤聲。朱常鴻依言不語,心中暗暗佩服邵儀的內功修為。

隨即果然聽得有人敲門,邵儀便用女真話問道:“誰啊?”門外有一把女子的聲音也用女真話說了一句話。邵儀道:“噢,是伺候你師妹的宮女來了。”然後又用女真話說了一句:“請進!”進來的是一個金國宮女,她看見朱常鴻醒了,說了一句話,顯然好高興。邵儀道:“她叫春蕊,說可以帶你去探望你師妹。”朱常鴻喜出望外,動身便想出去。春蕊急忙制止,說了一句話。邵儀道:“春蕊姑娘說得極對,在建州金國的皇宮一個穿著漢裝的男子太搶眼了。”

春蕊便拿來了一套金國太監服,朱常鴻一看,便面色大變。邵儀知道朱常鴻的心事,恰好外面又下著雨,便讓朱常鴻披上斗篷,自己再在前面給朱常鴻遮掩一下,三人便前去鄭翠翎的房間了。幸好朱常鴻的房間和鄭翠翎的房間相距不遠,朱常鴻等三人也沒遇到大麻煩。三人進了鄭翠翎的房間,又是一個宮女在伺候鄭翠翎。朱常鴻看鄭翠翎時,鄭翠翎呼吸均勻,面色紅潤,應該並無大礙了。

春蕊對朱常鴻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後,邵儀翻譯道:“春蕊的意思是,先前太醫給你師妹看過病了,傷口、狼毒、風寒都無大礙。但是這位姑娘先前後腦不知道是不是有過撞擊,此時有淤血積在腦中,血氣未能上榮於腦,故此對過往記憶有所漏缺。”朱常鴻急問:“如此卻需要如何醫治?”邵儀問過春穎後又道:“可服用人參幫助血氣執行,此物遼東向來盛產,小哥大可不必擔心。然而如何讓這位姑娘恢復記憶,便要看她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