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克槍的馬有福,站在山下的空地上,還在大聲喊叫,聲音遠遠的送了過來:

“山上聽著,袁隊長要和肖隊長通話,雙方不得打黑槍,誰不守規矩,大姑娘養的。”

“告訴你們袁隊長,我們照辦就是。”肖鵬說。

“你是誰?能代表肖隊長?”

“我就是肖鵬,你看好了。”肖鵬說著又往高處走了幾步。

“好,肖隊長,你是爺們,我信你。”馬有福看見說話的是肖鵬就放心了,主動後撤到袁喜才的身後。

“他是馬有福,原來是飛虎山二當家的,現在是特工隊的隊副,袁喜才麾下最忠實的一條狗,嗓門大得出奇,要是楊萬才在跟他有一比。”許放介紹說。

“倒是一條好狗。”肖鵬揶揄的說,“就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肯定是條瘋狗,碰到了,得注意。”肖鵬心裡想。

袁喜才站在了人群的前面,槍插在腰間,兩手空空,看起來很灑脫。馬有福等人跟在後面,手裡的槍大張著機頭,臉上的神色十分緊張,一副準備拼殺的姿態。

“肖隊長,久仰大名,小弟不恭了。”袁喜才在山前站定後,習慣性的擺開八字步,眼睛看著山頂。在掩體的前面,肖鵬筆直的站立著,長髮隨風起舞,絲毫看不出沮喪,他的手,不時的撫摸著被風弄亂的頭髮,看得出來,這是個愛惜容貌,注重服飾的人。袁喜才發現了這個細節,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覺得注重儀表的人,往往追求高質量的生活,這樣的人一般都會珍惜生命,看來今天的勸降有戲。

“袁隊長,我也久仰你的大名。聽說當年的飛虎山在群雄環視當中,不卑不亢,獨領風騷,沒少給鬼子找麻煩。袁大當家的率領飛虎山的弟兄一身獨抗三家,和誰也不結盟,真的好氣魄,好膽量。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改換了門庭,居然投到了鬼子門下,這可不像你的作風,辱沒了飛虎山的風骨。袁大當家的,年輕,儒雅,風流,莫不是中了小野的美人計?”

“哈哈哈。”肖鵬的話音剛落,山上就發出一片笑聲,只有譚潔皺起了眉頭,她覺得肖鵬太不嚴肅,在這種時候,面對如此兇惡的敵人,不該又犯老毛病,過於放肆。她覺得和袁喜才這種人對話只能義正詞嚴,大義凜然。

袁喜才臉上有些發熱,眼睛裡明顯漾出了懊怒之色,肖鵬的罵人不帶髒字,但是把他損到骨頭裡了。可是這不快眨眼之間消失了,袁喜才臉上又恢復了剛才的平靜。“肖隊長果然風趣,不愧是文化人,佩服,佩服。如果肖隊長有耐性,我到想說說心理的委屈,看看小弟這麼做可有什麼不妥?”

“好啊,我正想聽聽閣下的高論。”肖鵬一臉嘲弄地說。

“肖隊長的話裡,罵我出賣祖宗,投靠了日本人,似乎還說我卑鄙無恥,數典忘祖。我袁喜才好賴也讀過幾天書,也知道聖人的道理,可是當一個人無路可走,能不能捧著聖人的書當飯吃?飛虎山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運河支隊不要我們,綹子同夥壓迫我,國民黨要消滅我,飛虎山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沒有能力抵抗三方面的力量,那我不找靠山就只剩下一條路——等著死亡?就算我袁喜才頂天立地,願意當一當英雄,可我能眼看著手下的弟兄被消滅,最後落個屍骨無存,讓他們的鮮血染紅我的英名?”

袁喜才講這番話時,情緒是激揚的,憤怒是真心的,的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