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方案。

運河支隊的戰鬥力處於歷史最下風,譚潔居然要打仗,這讓許放對譚潔的果敢感到吃驚,覺得譚潔自從那天晚上和他談話後,變了一個人,開始從大處著眼考慮問題,做事不但大膽,而且心細了,失敗讓她改變了自己,看來戰爭真是最好的老師。許放知道,在敵人如此強大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決定是需要勇氣的。部隊一旦暴露了行蹤,很可能遭到小野的圍攻,那樣一來,運河支隊將面臨再次的生死考驗,因此這樣的決定不是容易做出的。

到了夕陽顯出圓圓的輪廓,莊稼地裡變得涼爽的時候,田亮回來了,但是他帶來的訊息是令人沮喪的,麻洪的手下有五、六十號人,幾乎是治安隊的全部家當。更要命的是,在離他們兩裡地左右,有皇協軍一個營在駐守,帶兵的營長是焦長禮,這是個比較能打仗的部隊。本來譚潔就覺得治安隊的力量不算弱,這樣一對比,顯然更不成比例了。

“打不打?”許放望著譚潔說,眼裡的猶豫是明顯的。

“打!”譚潔語氣堅定的說,“不過,我們不能硬拼,得想辦法把郭家大院的敵人調出來,因為我們的目的是救人。”

“你有了辦法?”許放問,眼裡重新燃燒了希望。

“引蛇出洞。”譚潔口氣堅定的說,“我帶幾個人去吸引敵人,田亮帶部分人去吸引焦長禮的部隊,剩下的主力部隊由你帶領,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救出來。不過你記住,千萬不要戀戰,能不能打贏這一仗,關鍵在於速度,所以你們一定要打得狠、 準。”

許放想了想,認為這是目前所能做的,唯一的方法,但是他不能不擔心,焦長禮不上當怎麼辦?如果他的部隊回援,救人幾乎就是空話,他把這個擔心說了出來。

“如果是那樣,部隊就撤出來,以後再找機會,我們不能把這點家當拼光。”譚潔毫不猶豫的說,然後就下令出發了,時間就是勝利,松樹嶺的教訓太殘酷了。

郭家大院裡,麻洪正在審問被捕的抗屬。那個被打得皮開肉綻的老人就吊在房樑上,臉上、身上是斑斑血跡。

“老東西,你有錢幫助八路,沒錢交稅,這不是成心和皇軍作對?告訴你,今天不把錢拿出來,活著進來,死了出去,聽見沒有?”麻洪惡狠狠地說,骯髒的手托起了那張衰老的臉。

“沒錢。”老人費力的吐出兩個字,眼裡射出厭惡的目光。

“媽的,你是不是愣裝骨頭硬?我告訴你,這是最輕的刑罰,把你弄到鎮子裡,讓你嚐嚐日本人的刑具,那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別犯糊塗。”麻洪威脅說。

“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老人有氣無力地說,只是目光裡沒有一毫屈服的意思。

麻洪怔怔的看著對方,有點沒則了,打也打過了,嚇也嚇過了,對方就是不怕,還能有什麼辦法?他又不能把人殺了。當初選中這個老人第一個被審,不只是因為他是村裡最有錢的,主要的是看中他的身體單薄。按照麻洪的猜想,這樣的身體兩鞭子下去,對方肯定會告饒,哪知道,這個看起來脆弱的老人,骨頭簡直比鋼鐵還硬,一點縫都不欠。麻洪氣哼哼的坐了下來,手下遞過來一支菸,他就猛地吸了起來。心裡在想,第一關就進行不下去,後面的怎麼辦?最後麻洪想了想,還是決定在他身上開啟缺口,所以煙沒抽完又站了起來。“老東西,你家有錢花,有地種,為什麼還和皇軍做對?日本人來了,也沒耽誤你吃喝,你是不是沒病找病?”

老人聽見這話終於抬起頭來,眼裡射出輕蔑的目光,聲音嘶啞的說:“這個道理你不會懂的,因為你媽生你的時候就生錯了,你不配做箇中國人,白披了一張人皮。”

麻洪被罵得一怔,只是並不生氣,對他來說,自從當上漢奸,捱罵是家常便飯,臉皮早已練得比城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