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人啊。

“你就是王老闆了,好說,兄弟我累了,弄口煙抽。”馬有福說完一揚腿坐在了太師椅子上,眼睛看著王東旭。

“好說,好說。”他對胖女人使了個眼色,姨太太就擰著屁股進裡屋取大煙槍了。剛才那幾個打牌的,一看局勢平穩了,找個藉口就溜之乎也,誰願意惹一身腥啊!

見姨太太給馬有福燒煙泡,王東旭就拿出紙菸熱情的招待起馬有福的手下,很快,那幾個手下也坐下了,抽起了菸捲,屋子裡就充滿了清香的煙味。馬有福嘴裡抽著大煙,雙手一刻也沒有老實,總是遊走在王東旭姨太太的手和大腿之間,不時得發出邪惡的大笑,說著髒話。王東旭儘管鬧心,到是不太擔心了。心說你馬有福再不是人,總不能當著大家的面幹那種事吧!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馬有福的煙泡吸得差不多了,能幹的事也幹了,不能幹的事坐到天亮也不能幹。他臉皮再厚,再喜歡女人,也不能當著王東旭的面把人家的姨太太睡了。就在他過足了大煙癮,身子挺了起來,準備出門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聲音還很重。隨著皮鞋走路聲,大門被“咣噹”一聲踢開了,一個留著濃重仁丹鬍子的日本人走了進來,他是小野派來監督馬有福的軍曹,名字叫龜田。剛才他到藥王廟的埋伏地點看了看,沒有看見馬有福立刻火了,當他問了別人,知道馬有福上這裡來,肚子裡那個火就更大了。大戰前夕,指揮官跑了,這不是翫忽職守麼?所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來興師問罪。當他進屋看見眼前的情景,頓時火冒三丈。這場戰鬥的最高指揮官不但在吞雲吐霧,身邊還守著花姑娘,簡直把皇軍的事情當兒戲,這還了得?他那綠豆小眼張大了,胳膊繃緊了,嘴裡罵了一句“巴嘎。”隨後那肥厚的,熊掌似的手掌就印在了馬有福的臉上,頓時,馬有福的臉上留下了五個紅色的手指印。

馬有福摸摸紅腫的臉,眼睛瞪成了雞蛋大。馬有福是誰?從孃胎裡出來就沒學過規矩,就沒被人打過。在他的人生履歷上,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敢欺負他的。他雖然是個奴才,也投靠了日本人,那是因為袁喜才要這麼做,袁喜才是他唯一的主子,至於什麼日本人,美國人,還有別的什麼人,他一概不認,用他的話說,都是一群驢球王八蛋。如今這個驢球王八蛋盡敢打他,還是當著眾人的面打,他哪裡能受這個。只見他抹了抹嘴,嘴裡喊著:“我x你姥姥。”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馬有福一米八的大個,膀大腰圓,又是從小就打慣人的,兩條胳膊像房檁子似的,又壯又硬實,再加上用了全力,身子矮小的龜田哪裡受得了啊!立刻,龜田的臉上開了顏料鋪了,五顏六色都有,腮幫子也腫了起來,淚線像是被開啟了,眼淚嘩嘩的往外流。龜田怔住了,在他的人生字典裡,只有日本人打中國人,哪有被中國人打這回事,這不是乾坤倒轉了?他像被激怒的豺狗,瘋了似的撲了上去,絕不能能忍受這種恥辱。

馬有福出手那會也有些後悔,知道闖下大禍了,本想溜之乎也,可是龜田來得太快了,不容他打別的主意。面對那瘋狗一般撲來的龜田,馬有福別無選擇,結果龜田沒有打到他,反被他狠狠地給了一拳,這一拳正好打在心窩上,疼得龜田冷汗都下來了。龜田這才知道,赤手空拳是打不過馬有福的,他的手就向腰中摸去。

打人是有癮的,尤其打得是中國人害怕的日本人,從心理上覺得解氣。馬有福帶來的兄弟早就把槍掏出來,在一旁給他鼓氣,王旭東的姨太太盡然拍起了胖胖的小手,像是在看節目表演,這讓馬有福的自豪感陡然膨脹,感到做了一回抗日英雄。一見龜田的手伸向腰間馬上意識到:這傢伙要拼命了,片刻的猶豫自己就會見上帝,本能使他反應迅速,惡虎撲食般的撲了過去,閃電般的擊出一拳。這一拳比剛才更狠,更準,直接打在龜田的眼眶上,龜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