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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耐心等待,直到房門外以她聽不懂的語言吵架聲音停止好一會兒,Shadow才自作主張走出來,一走出來 就看見歐陽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任由長髮散落地面、雙腳掛在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晃動的奇怪姿勢。

“夥伴。”他糾正。是不是該聯絡適由他出面?他暗忖,柏仲的樣子像失了心魂一樣,比他這個瘋子還可怕。

“夥伴?”

“嗯,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

“出生入死?”多深奧的字眼哪!

理解她的疑惑,他罵自己粗心大意。

她不瞭解他的世界,突然這麼說也難怪她不懂。

招招手,他示意她靠近。

Shadow難得配合他的動作走近他,立刻被他粒來用同樣奇怪的姿勢臥躺在他身上,只是腳不夠長,只能垂靠在椅背。

“你——”

“我的世界遠比你的複雜得多,在那個世界裡我有一群夥伴陪我生、陪我死、陪我度過每一天。我們不是親人,但我們擁有比親人更重要的聯絡,即使分居各地,即使不再相聚,我們還是一體,還是共患難、同甘苦——這樣說你懂嗎?”

她搖頭。“我不懂,我從沒有過像你說的這種朋友。”她的世界在來不及和同年紀的人相識便被隔離在大人的世界,還來不及學會與同儕建立友誼的時候便在大人的世界中學習如何生存,她是被丟在原野未經教化只能靠自己去體驗的小獅,長年造成的疏離致使她至今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談心的朋友。

她的說法讓他心痛,突然想起如果此時的柏仲沒有他們這一票夥伴會是怎麼一個狼狽樣。

“幸好他還有我們。”他嘆道,以中文呢喃。

“你說什麼?”她聽不懂,只好問他。

“沒什麼。”他笑看摸摸她的頭,這幾乎已變成一種習慣,總在有意無意間將她當一個小孩看待,如果被別人恥笑是光源氏他也只有認了。

“歐陽。”不自主地偎近他,總覺得他現在有些失意、有些冷,是不是剛才和那個他口中所說的夥伴吵架的結果?

“嗯?”

“你沒事吧?”

“……沒事。”這種事告訴她恐怕也沒有用吧。

“你騙人,你心裡明明有事。”

唉。“我是有事,但這不是我或你能解決的事,所以說了也沒用。”啊……他怎麼學起她的用語來了。“真是的,被你傳染了。”他失笑,心情重新振作了起來。

“我傳染什麼給你了?”她怎麼不知道。

“生意經哪,小鬼。”

“我哪有!”

“你敢說沒有?”他反問。

“我有嗎?”

“有,就是有。”

“你——”她側身,小手貼在他胸口撐起上半身,氣皺的眉頭舒了開。“你又笑了,真好。”他還是適合天天掛著一張白疑的笑臉,哀愁、難過,都不適合他。

當然,偶爾的氣惱是必須的。

“你是故意的?”

“嗯,我不想看到你因為別人而不開心。”

換句話就是——“你喜歡我因為你而不開心?”這是什麼邏輯?

“這表示你擔心我。”重新趴在他胸前,頭枕上他胸膛,她說得很坦白:“我想要你把心放在我身上不可以嗎?”

不可以嗎……她似乎常用這種問題索取他對她的好,歐陽想了想,真的幾乎每次都是這樣。而他的答案也總是千篇一律。“可以。”唉!太寵她了。

“哪,歐陽。”

“嗯!”再度閉上眼享受相互依偎的歐陽,舒服得連睜眼都懶。

“我想學中文。”